銀面將領未置可否，輕笑一聲，低頭把玩著手中酒盅。

蔣熙照輕輕擱下箸，笑得柔和：“秦門主，王爺已開金口，你便允了吧？”

“既然王爺與蔣門主對秦某這副皮囊如此感興趣，秦某又怎好壞了二位興致？”銀面將領聞言側目，淡淡地瞄了蔣熙照一眼，伸手取下面具。

“竟然是你！”寧晟睿驚了一剎，偏頭打量銀面將領片刻後，笑著擊掌，“戰神凌威的長孫——凌風、毒門門主——秦風，還是……哈哈！本王是稱你凌公子呢，還是秦門主？”

“世上本無凌風，只有秦風！”秦風低頭一笑，端起酒盅自飲一盅。

寧晟睿怔了一瞬，遂即舉盅笑開：“秦門主，好生豁達。來，本王敬你一杯！”酒盅湊至唇邊，卻不著急飲下，眼瞼微斂間，往蔣熙照投去一個眼神。

待二人飲罷，蔣熙照又為秦風斟滿酒，端起酒盅相邀。

三人飲酒侃談至夜深人靜時，方各自回房。

秦風風塵僕僕地趕到允定府，接連忙了數日，也略感乏困。一回房，他便命隨侍滅了燭火，卸去戰甲，倒床便睡。

現已是子時，蔣熙照房內卻有微弱燭光從窗戶透出。

“那夜燕，你打算如何處置？”一道白影自蔣熙照身後陡然閃現，正是神出鬼沒的素影。

“說起來，他也是一心為我。”蔣熙照看他一眼，一手反捏著下顎，一手在桌面隨意敲擊著，“可惜，做法卻犯了我大忌。”

“縱然此人忠心為你，可若仍由他妄為，終是大患啊！”素影皺眉搖頭，冷冷一笑，“不如……儘早除去？”

“這麼些年，我費了多少心思栽培，豈能讓他成為廢子？”蔣熙照坐正身子，搓弄著大拇指上的扳指，唇角微勾，“除是要除的，但不急！我還有事要他去辦。”

“那便暫且將那人頭留在他脖子上。”素影沉聲開口，眼神一轉，“對了！那慕孜染不是魯莽之輩，此番怎的……”

“哼！這慕孜染本人並不差，可惜的是……左相雖有三子，但向來最器重他。”蔣熙照搖搖頭，歪著頭笑看向素影，“你說，在母鷹腋下長大的幼鷹，會是天空霸主嗎？”

“呵呵……”素影一聲輕笑，“自是不能與你相比！”

素影極少讚譽，蔣熙照本該高興，可此時卻擺手道：“不！慕孜染若與賈韶輔聯手，恐怕……我無絕對勝算！”

“這我就不明白了，為何不讓慕孜染亡在韶州？”素影皺眉問。

“你以為是我故意留他一命？”蔣熙照雙手猛地一個交握，“那日，本要亡他，怎奈淩氏五長老突然冒出！”

“凌、慕兩家素來交好，你早該料到！”素影瞥他一眼。

“我將淩氏少主的訊息放出，料想那凌墨寒必定會趕去我所說之處，怎知……”蔣熙照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臉上那道淡紅鞭傷，“這倒是我失算了。”〖TXT小說下載：www。87book。com〗

“淩氏少主？”素影訝然，“凌風不是……又何來淩氏少主？”

“凌風之前已被立為門主，我說的不是凌風。”蔣熙照淡淡地說了一句便打住，似乎不想多言。

“不便告知？”見蔣熙照眼神微閃，素影猛然傾身，直直地逼視他，“我聽說，多年前，你曾派人追殺淩氏少主，並未得手。我出山後，卻從不曾聽你提及此事。上次，你讓鬼醫去救治的那人，便是淩氏少主對不對？淩氏少主……淩氏……那人是凌雲，是也不是？凌雲沒死，你在替她遮掩？為何？”

素影一口氣說了許多，仍覺氣憤難消，端起茶盅猛灌一口茶水，捏著空茶盅瞪視蔣熙照。

“並非想瞞你。”眼中湧現一股無奈之色，蔣熙照站起身，輕輕取下素影手中茶盅，“不錯，凌雲未死。之前傳言，乃是淩氏故意放出的假訊息。”

“我雖不知此人究竟有何能耐，值得淩氏如此重視！可你……”素影在他身側坐下，“你為何要替此人遮掩？”

“當年，不止我要殺她！同去的，還有一隊殺手，可她卻得高人相助，安然脫身。”蔣熙照嘆了口氣，“我看中她之才，曾親自上門勸誡；可她卻是鐵了心要輔佐寧兮哲，我……”

素影見他言辭閃爍，審視他好幾眼後，笑問：“你竟會對女子動心？”

蔣熙照也不瞞他，坦言道：“不錯，我是動心了，很動心！可惜……終將為敵啊！”

聽蔣熙照這麼一說，素影知道，他這是認真了，挑眉看他一眼，忽然詭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