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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珠簾低垂,隱約看到那掛著紗帳的床上垂下一條白生生的臂膀。不知怎麼的,李玉娘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遲疑了下,才撩開珠簾進了裡室,輕輕喚了一聲,卻沒人應她。看著那幾乎垂落在地似乎沒有動過半分的手臂,她嚥了下口水,近前幾步,伸出手去。指尖還沒碰到,就見那泛著蒼白的手臂微微一顫,帳裡傳出一陣猛咳。雖是唬了一跳,可李玉娘卻也安下心來。看來是病得厲害了,可人沒事就好。

拍了拍胸口,李玉娘輕聲喚道:“白小姐,”聽到帳內一聲呻吟之聲,便上前撩開簾子。用銀鉤掛好淡粉的紗帳,她這才轉過頭來看躺在床上的白薇。目光轉處,她先是驚到。

白薇躺在床上,裹著一張厚厚的被子,卻又有半條腿露在外面,雖是*光外洩卻再無半分平時勾人魂魄的媚態。只見她雙目緊閉,臉上潮紅一片,額上佈滿了微汗,就連頭髮也溼溼地黏在臉頰上。

看樣子,這分明就病得不清。李玉娘皺起眉,伸手過去一摸,果然她從額頭到身上都是滾燙得嚇人。全身都是汗溼的,甚至連被子都是潮乎乎的。不知是不是感覺到身邊有人了,白薇迷迷糊糊地低喃出聲:“水……”

李玉娘目光一瞬,低下頭見白薇仍是雙目緊閉並不曾清醒。便轉過身去一旁的桌上倒水。水壺中的水早已冰冷,也不知是放了多久。雖然奇怪,可這會兒也不及多想,李玉娘倒了杯水轉回去扶起白薇,半摟半抱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喂她喝了水。見她近乎飢渴地搶著喝乾了水尤自舔著唇意尤未盡般,李玉娘更覺這事有些蹊蹺。

按理說,小桃和玉兒,都是白薇的貼身婢女。小姐生病的當兒,怎麼竟然不在身邊好生侍候呢?這樣不見蹤影委實不合情理。

皺著眉,她又倒了一杯水喂著白薇喝了。又絞了條帕子敷在白薇額上,便下了樓想往廚房裡去要些酒。剛出門,就撞見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女孩端著藥碗過來。

“這可是白小姐的藥?”李玉娘忙喚住那女童,心裡奇怪怎麼居然不是小桃或是玉兒熬藥,也便問了出來。

那女童原是麗人坊廚下的小婢女,與李玉娘也算是認識。見問,便停下腳步回道:“這正是白小姐的藥,呂大夫說白小姐乃是傷寒,這藥還不知能不能治好呢!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傷寒?白小姐那不是重感冒嗎?”李玉娘眨巴著眼,實在是弄不明白這所謂的傷寒究竟是個什麼病。照她看來,白薇分明就是重感冒。發高燒,而且還有脫水現象。不過想來大概古人就把重感冒叫傷寒吧?

那女童疑惑地看著李玉娘,也是不明白她說的重感冒是什麼,可是卻仍回答了她剛才問的後半句話:“玉兒姐姐好命,崔媽媽贊她頗有天份請了先生教她彈琴跳舞呢!至於小桃姐姐,這幾天過去照顧如茵小姐了。”聲音一頓,她又悄聲咕囔:“就我命不好,被使喚來照顧白小姐,聽說這傷感症是要傳染的……”

不自覺地挑起眉,李玉娘在心裡嘀咕這崔媽媽做事實在奇怪,白薇也算是麗人坊的搖錢樹了,怎麼竟在這時候刻薄她呢?若她是白薇,病好之後還不鬧翻了天。

心裡想著,她便問道:“難道白小姐那些恩客竟沒人來看嗎?若是朱大官人來,崔媽媽也只讓你一個女童服侍著?豈不讓人見笑……”

那女童撲哧一聲笑出:“姐姐這是在說什麼笑話,白小姐現在這副樣子,哪裡還有恩客近前?且不說現在她病得快死,就是之前還沒病得厲害時,那些大官人也要嫌她沾了晦氣要避上三分了……”

不至於這麼……可不就是嘛!從來薄情的男人就多得是,姓朱的更是個中頭籌。李玉娘在心裡一想,倒也想明白了。不是崔媽媽不會做人,而是已經在心裡認定了白薇必死無疑,所以這才把白薇身邊的兩個婢女調開。也不過是重感冒,怎麼在這古代竟成了重症呢?

心裡奇怪,李玉娘也不再和那女童多說。自去廚房裡討了一瓶烈酒,半壺果酒又有一小碟鹽,想了想又請廚房燒上一大鍋開水。那廚娘還要推搪,只說拿這些東西給她已經是看在白小姐往日待人不錯的份上,這會兒眼看著快到晚上了,哪裡還有時間去燒什麼水呢!無奈之下李玉娘也只得自掏腰包送了那廚娘三十文錢她才肯燒水。只說叫李玉娘等著過會就送去。

李玉娘苦笑著轉回白薇的住處,卻已經看不到那女童。細看白薇,穿著的中衣襟上染了些藥汁,又聞得一股子藥味。尋著味道一看,那女童竟是把藥倒在了床後的馬桶裡。想是白薇喝不下藥去,那女童又嫌麻煩竟直接把藥倒了。

又是好氣又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