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一聲,他舉起酒壺又為陸五斟滿酒,“陸兄弟多喝一些,今天我們可是說好了不醉無歸的。”說著,已經示意顧潤再去叫酒。也不理顧潤撩簾出去大聲叫博士送酒,他端了酒杯敬酒道:“陸兄弟,咱們哥倆在衙門的日子也都不短了。說起來,大概整個州府衙門就數咱們倆兒的資歷老。今個兒,老哥我託個大,有些話要勸一勸兄弟你。”
話音一頓,他瞄了一眼陸五。見他神情不變,這才繼續道:“你也在衙門裡打混了這麼多年,也該知道清水無魚的道理。雖然有原則是件好事,可有些事光有原則是不管用的。這世上有些人你踩在腳底下也沒關係,有些人你就是死也不能得罪……兄弟,這世上事就是這樣,咱們哥倆兒加起來也抵不上人家一根手指頭,你又何苦那麼固執呢?”
目光微閃,陸五把手中的酒杯緩緩放下。抬起頭看著王押司道:“原來,王押司並不是請我喝酒,而是要談公事來的。”
王押司臉色一變,乾笑道:“算不上公事,不過是和兄弟你親近親近罷了。”
陸五沒有因他的軟話而微笑,只是淡淡道:“不知剛才這些話是那位鄭大官人請王押司說的?還是,王押司您自己說的呢?”
眼中閃過羞怒之色,王押司暗在心裡叫了聲“死木頭”,可臉上卻還是保持了三分笑意,“誰說的又有什麼區別呢?老哥我也是好意想要提醒你一下罷了。別因為些不值得的人或事開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眼皮下垂,陸五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道:“多謝王押司的美意。不過有些話我也想請王押司捎給鄭大官人。”在王押司不自覺地傾近身子聆聽時,他用平淡而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道:“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他鄭大官人不要以為全杭州的人眼都瞎了……”
PS:嗯,好吧!最近看了神職》,覺得這句話很酷,忍不住拿來……
第二十四章 誰在背後使壞
第二十四章 誰在背後使壞
李玉娘站在門前。雖然有些奇怪雅室裡竟是一片死樣的沉寂,卻還是輕咳了一聲後才撩簾而入。剛一進去,就聽得一片咳聲,也不知是被她那提醒的一聲輕咳引得嗓子癢癢了,還是想借著咳嗽掩飾些什麼。
目光一掃,她已經覺得屋裡的氣氛看起來很不好。雖然沒有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可看看眾人的臉色,顯然剛才的交談委實算不上開心。
眼角一挑,她看了看一張白板臉,沒半分表情的陸五,不用猜也知道必是這位都頭又與這些同僚鬧得不愉快了。不過這些事,與她這個焌糟無關,她只要做好本份就行。
笑著溫酒,她好似全未察覺這樣沉默的酒桌有什麼不妥之處一般,就是顧潤翻著眼皮瞪了她一眼,她都只做不見。
“他孃的小賤人,真是越來越不把人放在眼裡了。”顧潤翻了翻眼皮,有心發作,可眼角瞥了一眼斜對面的陸五,還是忍住。陸五這廝,平時總說得那麼大義凜然。殊不知揹著人時還不是一肚子的yin 水,說不定早些時候就和這賤婦勾搭上了呢!
他心裡憤憤地想著,忍不住就又瞪了李玉娘一眼。有些氣悶地端起酒杯,還未送到嘴邊,就突聽身邊的王押司輕笑道:“平成,聽你剛才說話,竟是認識這娘子啊!”
“咦?”顧潤一愣,看看王押司,有些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之間說這個。剛才他不過是說了兩句可就被狠狠瞪了兩眼。還在遲疑,腿上已經被踢了兩腳,吃痛之下,他擰起眉,強忍著沒有呼痛。再看王押司對他掀了掀眉,眼角有意無意地瞥向陸五。他就立刻明白了過來。
粗著嗓子“嗯”了一聲,他讒著臉道:“可不是認識,不過不光我一個人認識這娘子,就是陸都頭也認識啊!而且我看陸都頭似乎還和我兄長生前典來的小妾比我還有熟三分呢!”
他這麼一說,原本因王押司說話而有些緩和的氣氛立時就又緊張起來。另兩個文吏看看陸五,臉上便現出古怪的神色。
雖然說北宋時期並不象後來那樣理法森嚴,可這私通之事仍然是滔天大罪,哪怕是沒有證據說的幾句閒話,也是要壞人名聲的。
李玉娘臉色鐵青,恨不得把手裡的酒壺丟出去再把顧二砸個頭破血流。只是她剛捏緊了手裡的酒壺,顧潤就已經一臉賤笑地湊過來,“我大哥的這個妾可是不簡單,聽說原也是城中大戶人家的妾,因擅狐媚之道惹怒了大婦。這才被賤賣了出來。”眼角一轉,他又看著陸五笑道:“陸都頭可是要小心了,這女人命不好,專克男人。我那倒黴的兄長一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