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是那個幾乎要打得他白骨盡露的冷血女魔頭，還是那暴怒著說敢再打他便殺無赦的女子；是那個從來不顧他生死，把他關在月閣那一個小地方的無情者，還是那會說他做得飯菜可口，攔住他的腰安心入睡的女子？

他真的亂了，他無法辨清究竟哪一個是她。他只記得她的那句話……

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她都是宮星絮，宮星絮。

宮星絮，便是他的所有的恨。

已經被迷亂了的他所能選擇的只有一條路，繼續恨下去，恨這個名為宮星絮的女人，恨這個殺了綰心的……名為宮星絮的女人。

向前慢慢走出一步，她的身後花傾城忍不住喚出聲來。

“丫頭……”

宮星絮的身體震了一下，露出一抹溫暖地笑，並沒有回頭。

“我沒事。”

……

所有的威脅都已經消除，只有他仍然站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到了這一步，她忽然覺得……也許，她知道月如繁想要什麼了。

再次向前一步，只要月如繁抬起手就碰得到她，而那把劍……更能夠輕而易舉地刺穿一個人。花傾城的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不敢確定月如繁什麼時候會把劍舉起，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夠及時保護她，但是……她說，她沒事。

他不能貿然過去。

終曲3（結局）

只有一步之遙，月如繁溫柔地笑了，並對她伸出了手。

“……”

花傾城皺了皺眉，眸中掠過一絲訝異，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附在了上面。

花傾城微微撇過臉去。

遠遠的，若星看見月如繁的嘴唇動了動，緊接著出乎所有的預料，月如繁猛然把手裡的劍塞到了他握住的，宮星絮手裡。

當她睜大了眸子時，月如繁只是扯了扯嘴角，把劍身對準自己的胸口，毫不猶豫地刺了進去。

“喝——”抽氣聲此起彼伏。

誰也沒有預料到他會做出這種行為，他是不會武功的，雖只是一劍卻也幾乎造成了致命傷。身體撐不住緩緩地倒了下來，宮星絮牢牢地接住，手環住他的背用力地摟著，身體輕顫。

現在，她確信了。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可是……

“如繁……”

“嗯……”

耳邊一聲悶哼，隨之而來的便是肩膀上的潮溼感，不自覺地……手上的力度更緊。

“呵呵……”

還是她所熟悉的，那溫柔的笑，莫名的心安，只是心底還潛藏著一絲不容忽視的悲哀。

她並不希望是這樣的結局……從不希望如此。

但她也很清楚，選擇這條路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

“……我累了。”

“……嗯。”宮星絮小心地扶著他坐了下來。

“呵呵……這樣的情形看上去真是奇怪。”月如繁咳了兩聲，有些艱難地笑了。

本事死敵的關係，他卻笨的把劍給了她這個敵人，甚至自己把劍送入了自己的胸口，而她……卻這樣緊緊的，彷彿生怕失去他一般地緊緊地摟著。

“你說……兩個人一起吃飯，便不會寂寞，可惜……以後沒有機會了。”

“……”

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她的回應，帶著一絲困惑用僅有的一絲氣力，月如繁強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當他看見她的臉龐，一瞬間怔住，然後……釋然地笑了。

終曲4（結局）

宮星絮的臉上，一行清淚緩緩地留下，而她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露出半點嗚咽。

即使身份是仇人，可是這個人……卻會為了自己的離去而掉下眼淚。

紫雲受傷時她慌了，而他即將死去時，她哭了……

最後一次手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擦乾眼淚，“……以後，怕是再沒機會給你做蓮子湯了。不過……這樣的解決也不錯。”不知道綰心會不會怪他，最終他也沒能替她報仇。

“替我那樣東西好嗎。”

“？”宮星絮困惑地看著他，然後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內，摸到了一個瓶子。

“……這藥，可以把之前你服下的藥的特性消除。”最後，如果說他還能留下些什麼，那就只能是……保住她的命。

既然選擇不再復仇，那麼就讓他在離去前做一件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