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地方,不會有問題。”
“是夫君他讓你安排的?”
“郎君確是要夜華照顧夫人,其他的都是夜華自作主張。”
夜華辦事很是利索,半會兒功夫便為初七打點好了房間。初七並不太講究起居細節,因而有一方落腳之地便已覺得滿足。
夜華辦完事便想告退。初七開口道:“老師,我很想吃點酒,你有沒興致也吃一杯?”
夜華本想拒絕,結果還是答應了下來。兩人很快在客棧的大廳裡向店家要了一壺熱好的黃酒,開始相對而飲。
初七吃了一杯暖酒道:“似乎從沒有機會跟老師飲酒。今日還是頭一遭。”
“誰會跟個黃毛丫頭吃什麼酒?”
“老師,我可不是黃毛丫頭了。還有,你怎麼一杯酒就醉了?”
夜華剛飲下一杯,話語間的恭敬竟全然消散。初七未曾見過夜華吃酒的模樣,一時琢磨不透他是故意的還是酒量真的這樣淺。
夜華又倒了一杯,道:“別以為你現在長大了就當自己成熟了。你還在用四肢走路的時候我就看你看到老了。你不是那種可以活在世俗的人。對你這種人,誰都該敬而遠之。怪就怪在你不該生了一張招人喜歡的臉。我告訴你,但凡是個男人,都愛漂亮的,有點孩子氣的女人。”
“哦?老師是不是把我看做狐狸精那樣的女人?”
“不,說實話,要把你看做人以外的東西,只能用遺落凡塵的仙女比喻。”
“仙女?老師真是太抬舉我了。”
“不是抬舉你,只是覺得恰當罷了。世上也唯有仙女,總也不食人間煙火。要回天上的時候,只要起身一飛,就再也抓不住。你多少年以前就飛走了,是在被人刺了那一刀的時候,或是更早的,離開長安的時候。郎君他看不到你飛回天上去了,一直以為你還在身邊,抓著你的幻象不放……”
“他這樣神智清醒的人,也能把娉婷當我的幻象嗎?”
“這件事我最知情。起初也不過是偶爾在街上巧遇了那女孩。郎君送了她回家,然後就有了第二次。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情景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初七遙想年少時候孟清陪伴的歲月,只感到遙遠。那時候,她並未察覺情愛在滋生,孟清也不過一直是個關懷自己的長輩,連對他當面寬衣解帶都會遭到訓斥。是的,太過純潔的歲月,一方小小的草藥園,只有藥香飄散而已。
初七嘆道:“娉婷是不是也跟我小時候一樣,能讓夫君他開心?”
“兩碼子事。她是個世俗裡的人,跟所有圍繞在郎君身邊的女人沒有本質的分別。所以,他們每次相見都不過是聊幾句話罷了。郎君他還沒有糊塗到真去染指自己的外甥女。他只是個可憐人罷了……”
初七笑了一聲,道:“老師,原來你是做說客來的。你說的話,我何曾沒有想過?可我不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過日子。至少,我得發發脾氣,不然下半輩子怎麼過呢?說什麼仙女飛回天上了,那些虛無縹緲的話太過奢侈了。我累了,老師自便吧。”
初七付了酒錢便上樓回了房去。夜華坐著將一壺酒慢慢吃完。那酒冷得太快,吃到最後,肚子裡彷彿成了冰窖。他冷得有些發抖,只覺得自己又到了冰封的淮水岸邊,聽見遠方有鈴鐺的響聲傳來。倘若當時沒去追那鈴鐺就好,沒去追就好了……
初七在客棧中睡到半夜便再也難以入眠。她著實怕冷,即便店家給她房間裡送了爐子來取暖,仍舊解不了這寒意。
她都快恨起自己的身子來。養得這樣嬌貴究竟是何用?正這樣怨著,房門卻是自己開了,隨即進來一個提著燈籠的女人。
在黑暗中那女人顯得很是鬼魅。初七嚇了一跳,待要喊出聲來,對方卻道:“是我,米荷!”
“米荷姐姐,你如何來了?”初七好多年沒見過這潑辣的胡姬,竟都快認不出她來。
“這還不是你惹出的事。康摩伽快死了!你自己上次做了什麼害得他如此,現在給我馬上去擺平,否則就等著給他收屍!”
初七立馬站起來道:“康摩伽他怎麼了?我明明……”
“說不清楚,總之你現在跟我走!”
“略等一等。我雖然不在家,身邊還有很多護衛。起碼這客棧附近埋伏了不少。要走會驚動大批人。”
“我還不知道嗎?能到你房裡來,早把事情擺平了。孟郎君追究起來,也不過是找我算賬。你跟我走就是!”
初七被米荷一把拉住往外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