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對著四面牆,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豈不是比住在別人富貴人家當小妾還要悽慘?
我正想說點什麼,牛嫂子馬上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插話勸慰道:“其實麗麗大姐也是個命苦的,她若存心來找茬,你們別理會她就是了,如果她有所求,態度尚好的話,你們能幫則幫。她畢竟是你們阿爹的親姐姐,我不希望一家人把關係鬧得太僵。”
“孃親~你就是這麼一個愛受氣的性子。放心好了,我們知道怎麼做的。”
兩個孩子十分懂事,見那碧褳出去打掃院子了,知道我和牛大嫂還有些貼己話要說,於是也跟著碧褳出去了:“碧褳姐姐,我們兩個來幫你”
“真是乖巧的孩子啊”我握住牛嫂子的手輕拍兩下,見她也淚眼婆娑的,我有些過意不去。本來人家一家三口生活得很好,自從我來了以後就不知道添了多少麻煩。現在好不容易我要離開了,還弄得這麼難捨難分的……
牛嫂子問道:“那個叫碧褳的丫頭,可靠嗎?我瞧她挺機靈的樣子,就怕起什麼歪心思。”
我嬉笑著說:“牛大嫂放心吧,我看人還是很準的,這丫頭和我見第一面的時候,我就感覺十分有眼緣。她做事幹練,又懂禮數,最重要的是她很會掌握情報,武家上下那些瑣事,她都如實講給我聽了。這是個難得的丫鬟,再找另一個怕是都找不到呢你別瞧她機靈得有點狡猾,但她對我還是很忠心的。”
“忠心就好,忠心就好。這種在新家庭做主子的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找到一個貼己的丫鬟。我只是擔心你被人利用。那碧褳丫頭究竟是什麼來歷,小月妹子你可曾打聽清楚?”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她在武家做丫鬟時間不久,自小就沒了雙親,好像是被人賣到武家的,至於她以前的僱主是什麼身份,我倒不曾留意。”對於我猜測碧褳在武家是有所圖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敢告訴牛大嫂,免得她擔心。碧褳的來歷身份的確可疑,依照她做事的條例來看,自己開一家小店做點經營買賣,完全不在話下,可她卻委曲求全在武家宅子裡做個丫鬟,還心甘情願伺候我這個新來乍到、沒什麼聲望的主子。我也覺得很奇怪。
牛大嫂嘆了一口氣:“哎,到處都是可憐的孩子,疼也疼不來,憐也憐不盡。只願這丫頭真心對你好,能夠顧念主僕情意吧。我瞧著你對她像是自己親妹妹似的親近,這苦命孩子也算是遇上好主人了,以後你在武家身份變得顯赫,繼承了武氏半分家業,她也能跟著沾光。”
我又是一陣輕笑,笑容中有說不出的苦楚和心酸。我嫁進武家,根本不是去做夫人的,以後地位身份我自己心裡已經有數,也沒指望跟那些妯娌相爭,更不打算繼承什麼家業。只願能跟那個獨自住在自家別院,優哉遊哉的三姨娘羅萍一樣,從此不和武家的人打照面,那才叫好。
心裡盤算著怎麼跟二少爺武攸暨商量,最好他能幫我也專門找一處僻靜的別院,可以不用太富麗堂皇,和這鄉下的瓦房差不多大就行了。我自己一個人住,等到生下孩子,有碧褳丫鬟伺候著,住在武家肯定也不愁溫飽,其他的事情,我真心不願意過問。
“牛大嫂家裡還缺什麼,儘管告訴我,到時候我讓武二爺給你送些補貼物過來。”倒了兩杯茶水,一杯遞給牛大嫂,一杯自己喝了。
她見我這麼勤快,連忙拉扯著阻止道:“快別忙活,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了。”
“不忙活的,倒杯茶而已,我還做的來。嫂子你先坐吧。”
“其實你嫁進武家,還以我莫氏的名義,嫂子我已經深感欣慰和榮幸了。我也不奢求能撈到什麼好處,本來小月妹子你就是個金貴的小姐,我一農婦高攀了不是。我只盼著你將來能過上好日子”本來掛上笑容的臉頰,這一下子又是掛滿了淚珠子。牛大嫂面板不是很好,經常日曬雨淋的,又不注意保養,臉上長了幾個凍瘡,夏天的時候只能看到蛻皮,一到冬天就會紅腫一片。
我心疼大嫂不會照顧自己,也不會疼惜自己,所以我自作主張的說:“我看嫂子最需要的是保養面板的藥,這女人不像男人,過了四十歲,身子會老得特別快,你別看現在身強體壯的能幹農活,等到你半老徐娘了,可怎麼辦才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到時候我差人送些補品來給你,權當作武家的聘禮,嫂子你可一定要記得常吃,別藏著掖著捨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個會心疼別人的主。你也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在武家不必在咱家,出了什麼事還有我們照應。武家上下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你可得學得靈活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