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感覺很快消退了,完全被快樂的感覺取代。在滿足的呻吟聲中,我的雙腿主動勾纏上他的腰際。他抬起上身,撐著兩側床面,彎了彎嘴角,長驅直入。
他興致盎然地與我纏綿,久久停不下來,長到讓我擔心他的體力是否吃得消。可他的身體如同脫了韁的野馬完全不受控制,一邊發出含糊不清的“哦”音,一邊一次又一次重複著溫柔地吻我、再激烈地深入我體內的動作。雖然是他在不停地索取,但我感覺他又在竭盡所能取悅我。
強烈的刺激一波又一波蔓延在體內,令人只想瘋狂地體驗快樂的巔峰。
“喜歡嗎?”他問。
我嗯嗯地回應著,拱起身體向他迎去,抱緊他。
體內的巨龍飛速抽動,快如閃電……突然他如中彈般僵硬了身體,我的身體被他猛地推開,溫熱的液體頃刻間噴灑而出。
他癱倒在我身旁,將我攬進懷裡。“拾伊,她是死在這裡了。”他輕聲說道,聲音完全埋進我的發內。
我親吻著他的臉頰,什麼也沒說。
他終於願意說了,而我眼下只想當個好聽眾。
“我去過監獄,當年的監獄長還在那裡,證實了付志堅臨死前的話不假,是他親手開的槍。”
我輕嗯了一聲,想對他說點安慰的話,但口舌變得笨拙的我茫然了……只能用沉默陪他渡過這黑暗的時刻……
他用平靜的語氣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事情。
那年夏天,由於付志堅的干預,辛鳳嬌和其他一些入黨不久的秘密黨員學生被變節者出賣。因為她堅決不願寫下自白書,第二天便被殺害。小舅舅得知噩耗後聯合其他幾個被害學生的家人向當局討要公道,結果非但沒討要成功,還被當做煽動群憤的親共分子抓起來,在獄中飽受非人待遇。
小舅母求孃家人出面幫忙,拿錢財打通各個關節這才得以將只剩半條命的小舅舅救出牢獄。人是自由了,可自那以後一直臥床不起,加上失去親人心情的極度悲憤,身體一天天垮下去,拖了大半年,還是無力迴天、撒手人寰。
小舅母是溫婉賢惠的女人,卻也是膽小怕事的女人,前有對共。產。黨人可怕遭遇的耳聞,後有孃家人不斷的警告和威脅,辛鳳嬌出事後她十分擔心丈夫被牽連進去,便一心阻攔他出面過問辛鳳嬌的事,可還是沒能勸阻成功。
喪夫之痛讓她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辛鳳嬌身上。如果不是這個外甥女做出叛逆之舉,自己的丈夫絕不會被牽連進去,更不會英年早逝。是辛鳳嬌間接毀了他們一家人的清平日子。
丈夫死後,她痛苦不堪,成天以淚洗面。若不是孩子年幼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埋怨歸埋怨,這位小舅母還是花了錢請人打聽到辛鳳嬌遇難所在,並偷偷將屍體挖出來埋葬到亂墳崗那裡,做上標記,但沒敢豎墓碑。久而久之,標記剝落,除了當時埋葬屍體的人認得出哪座墳是辛鳳嬌的,再無人知曉。
我聽爾忠國說完不禁疑惑:當年小舅舅知道辛鳳嬌遇難了怎麼沒通知辛家這個訊息呢。爾忠國答道寫過,而且不止一封,但都被小舅母暗暗撕掉,一來怕辛家找上門來引發更多變故,二來也不願再與辛家來往。辛家是見到女兒回來後又離家出走了,自然沒想到她會再回桃源。
我沒再多問,事情已經明瞭,辛家後來沒到桃源查訪女兒的下落皆因為此事發生在辛鳳嬌做出不辭而別的舉動之後。辛家在興福鎮也算有影響的人家,女兒大婚之日突然失蹤本已顏面掃地,怎好意思再將此事傳播到桃源讓更多人笑話呢?待到後來,大奶奶病倒、逝去,辛、金兩家人自那時起算是徹底斷了聯絡。
直到說完,爾忠國的臉色都異常平靜,彷彿弄清楚了當年發生的情況便不再糾結。
他的表情讓我放心許多,但隱隱又感覺他似乎太冷靜了,因為就在剛回來時還顯得那麼沉重,那麼疲憊,彷彿會立即倒下。而且他剛醒過來時那副陌生的表情以及奇怪的舉動令人印象深刻。
奇怪的爾忠國。
但他此刻的平靜令我相信他已經恢復成我所熟悉的那個爾忠國。再說,因為辛鳳嬌他曾大病一場,遭受過強烈的刺激,有些變態,有些忽冷忽熱也屬正常。
我不再多想,因為不願把事情複雜化,但很久之後才知道他並未完全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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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他帶上我一道去埋葬辛鳳嬌的墳地。
這是一座名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