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努起嘴,為難地看著我,輕輕搖搖頭。
我衝了過去,朝那具死屍般的人叫道:“喬泰!你這個混蛋,造了這麼多孽,我不會便宜你這麼爽快死掉!你不是把我變成你的女人了嗎?你還沒得意地笑過,你笑啊,醜八怪!你倒是笑啊?猥瑣的傢伙,你不是很喜歡淫。笑嗎?癩皮狗一樣裝死,算什麼?”我狠狠地扇他,打得手心又麻又疼。我又衝醫生們大喊:“把他弄醒啊!你們這幫廢物!”周圍的醫生個個目瞪口呆,但沒一個人阻攔我。
我滿腔憤怒、發瘋似的扇一個失去知覺的人,一般情況下,醫生們早該上來阻止了。可在這幫日本醫生的眼中,支那人的命本來就賤,死就死了,救不回來算他自己倒黴。
“要死也等跟我吻別以後死啊,你這個大淫。蟲!你不是很喜歡跟人吻別嗎?睜開你的狗眼,別裝死,醜八怪!你別想幹完壞事就溜,猥瑣的醜八怪!”我氣喘吁吁地罵著,感覺心裡有團怒火燒得五臟欲焚——他不能死,我要救春樹啊,要死也得救活了春樹再死!
我揪住喬泰,使勁搖晃著他,一邊罵,一邊哭。在其他人看來我要麼是愛這個人愛得發狂,要麼是恨這個人恨得發狂。可是,我心裡想著的卻是另一間手術室裡的春樹。我回想起他上次的昏迷,那張幾乎透明的面孔窒息了我。我不能容忍他因我而死。
我又想起春節期間的那次拜佛(炫)經(書)歷(網),老和尚替池春樹測算運勢的情形浮現眼前——深深刺傷了我。
“不——”我絕望地叫出聲來,難道這就是他的命?他若聽從那個和尚的話,是否一生都平安無事?無論我多麼憎惡那個和尚的“烏鴉嘴”,眼下的狀況不恰恰證明和尚所言不差嗎?春樹是因為我才倒黴的,我便是害他的災星。
不,不可以!憑什麼讓他蒙難,我卻好端端活著?
我俯□,將唇遞到喬泰嘴上,吻著他冰冷的唇瓣,“醒過來!混蛋!我跟你吻別了,聽到沒有?你想死也得救過人以後再死!混蛋!聽見沒有?”
老狐狸衝了進來,大聲問道:“他活了沒有?”比我還焦急。大概我大喊大叫的聲音驚動了他。他僅看了喬泰一眼,又跑了出去。
我無力地鬆開喬泰軟綿綿的身體,絕望瞬間湮沒了我。他沒救了,春樹也沒指望了。我好恨啊,為什麼我一個人可以造成這麼多災難。喬泰死了就罷了,死有餘辜。可為何無辜的人也因我而死,一個接著一個……難道我真是“害人精”?和尚為什麼不做法滅了我、省得我禍害更多無辜的人?
天旋地轉。
突然周圍發出“啊”的驚呼聲,隨之我的身體一緊,被人死死抱住。只一瞬間,五、六隻手一起觸在我身上——幫忙拉開緊抱我的那雙手臂。
喬泰突然醒轉了。
看著在醫生手中掙扎的喬泰,我瞬間振奮起來——春樹他倆有希望了。
“喬泰,”我一邊使勁將醫生推開,一邊叫他,“你必須幫忙把那兩個中毒的人救醒!”
喬泰的臉色呈灰紫色,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你剛才吻我了?”他問,一張毫無生氣的臉上唯有兩隻眼睛亮灼灼的。哦,MD淫光!這隻大淫。蟲連命都不要了,此刻一醒來居然只記得我吻過他。
我無比憎惡地看著他,想起他對我做過的一切。他還是得手了,他終於得手了。我有立即掐死他的衝動,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尤其眼下這節骨眼上。“是我吻過你。”我壓住怒火、顫抖著聲音對他說,“不想死的話,趕緊救人,否則我把你的肉剁下來餵狗!”我知道自己幾乎在咬牙切齒。
他得意地笑起來。“你吻我了!你主動吻的我!”笑得渾身都在顫,居然無視我的恐嚇。
我賞給他一記大耳光。“你若救活那兩個中毒的人,我還會吻你,無所謂,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他的臉色倏地變了,笑容僵住。“他們還沒死?糟了!難道……藥失靈了?”他喃喃道,似乎頗感意外,“不可能……難道他們……喝過茶?”他自言自語的樣子很弱智。
我又給了他一記耳光,並立即捂住他的嘴。這話如果讓老狐狸聽見了,會立即活劈了他。“你乾的好事!”我壓低聲音、憤怒地看著他,“你這個卑鄙下流、骯髒齷齪的東西,但是我求你救救他們。這是我第一次求你!必須救活他們!”
沒等喬泰張口說話,老狐狸已經聞訊衝了過來,推開我,一把揪住喬泰的心口,小眼睛瞪得異常大。“你馬上去救我外甥,聽到沒有?”他幾乎在咆哮,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