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悅愣住。
在險境中試圖謀求出路,像是溶在了奕輝血液與骨子裡的天性。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不顧一切的想方設法的想要去掙脫危險。她像一個上了發條的人偶,一刻也無法停下腳步來等待危機的到來……她不顧一切的逃離著那些把她捆綁束縛的危機,甚至已經有些不擇手段了……
* * * ***帝*** * * *
“我不想去為皇帝修築佛塔,我想帶著我的同伴逃跑,你們呢?”
奕輝看著面前的一干漢子,他們大多數是袒露著胸,或坐或臥的委頓在地上。他們圍在她身前,在她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著她,只是目光不一。奕輝難免有些緊張,她強作出一副鎮定從容的姿態。
人群中有幾個男人首先便坐不住了。在他們聽到奕輝說出的那句話時,便怒而跳腳脫口罵道,“你這個臭娘們兒莫非是活膩了?!想害死我們麼!?你們要是跑了受罪的可是我們!”“你這娘們要是敢跑,老子定立刻先把你這雙腿給卸下來!!”
“‘阿光’、‘鵲蛋兒’,輕點聲。先聽聽這娘們怎麼說。”人群中有人低斥了一聲。那兩個反對的聲音立刻就停止了。奕輝隨那聲音看去。只見說話的男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體格健壯而結實。從方才起,他便一直在眯眼打量著她。男人的眼睛不同於其他人的空洞茫然,而是明亮的,帶著從容的光芒。他的身上有種磊落挺闊的氣韻。
——憑直覺,這個男人應該是這個隊伍中的中心人物,是個‘領頭人’。
奕輝朝他點點頭,以示感謝。她做出最從容的模樣。“眾所周知,被徵去修建佛寺的人,是有去無返。而我也知道,我們隊伍裡任何一個人逃走,都會牽連其他的同胞們受苦。所以——我是來問問大家,願不願意與我們一起逃走。”
當奕輝話出口,那一剎那,眾人原本麻木的臉上終於開始鬆動,每個人臉上都無法掩飾的流露出了或激動或不甘又期翼的情感。奕輝心下一塊大石落地。於是她語氣更加穩重了。
“要是沒記錯,你們女人被帶過去,是要當成娼妓的啊。”在眾人皆在激動與憤懣,那個領頭的男子卻似是不經意的說出動搖奕輝的話。
“沒錯。哪一家良人,也不肯被官府捉逼成娼妓啊。”奕輝舒眉而笑,避開了對方話中的鋒芒。
男人沒再說什麼,他挑了挑眉。“不過丫頭,你別以為逃跑那麼簡單,我們從前試了好多回,這不,還在這裡。”
奕輝做出了淡然閒適的神色,讓人覺得她彷彿早已胸有成竹。(有關這一點,奕輝想自己應該感謝‘月白’同志,那廝老是慣用這種老神在在的樣子,讓她裝模作樣時有了模仿參照的範本。)
“官府為了不讓徵繳來的民眾逃跑,不但將我們手足上鎖上了鎖鏈,還將兩人一組強行牽在一塊,這樣行動起來當然不方便,尤其是之前的逃跑,每次都是一聲發令大家便不顧一切只想往前衝,四散之下,往往是被他人牽連受阻,推搡踩踏間任是誰也無法跑的更遠。缺乏組織與協調,這樣的逃脫是怎樣也不可能成功的。”
“我性子直,說這些也許有些不中聽,還望各位同胞見諒。”
奕輝侃侃而談,不經意的將微微顫抖的手指藏在了身側。她分明是剛入這隊伍不久,卻佯裝淡定的說著這樣的話,像是她已經有了不少經驗一樣。
為首的男人神色一滯,似有不服但卻又露出認同的表情。奕輝顯然說中了他們的情況。
“那依姑娘所言,應當怎麼做?”
奕輝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了一圈,停在了那個領頭人身上。“其實想要成功出逃,如果我們能夠組織調整紀律,應該也不算難。——首先,我們必須先牽制住官兵,轉移他們的視線,讓其他人有足夠的時間有脫身的機會;而其他人要在這段時間內儘量將鎖在手腳上的鐵鐐解開。然後……我們還得依靠一些運氣,而我,自認為自己還是個運氣不錯的女人。”
奕輝舒眉微笑了。她下意識的修正著自己的心態,想要將積極的情感去傳遞給身周其他人,她想要影響他們。年少的她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也許‘人心’正是推動一切事物發展方向的根源……
果然,她這一笑,周圍人們的神色也漸漸緩和下來,人心漸安。他們臉上出現了幸喜和躍躍欲試的神情。人群裡出現了小聲探討的聲音。
“你所言,也有幾分道理。這第二條還算好辦,只是我們身上的東西早被官差搜的精光,沒有可以開鎖的器具。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