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相一見高湛來,立即趁機喊道:“太原王,現在你該向太子殿下負荊請罪了吧?”
陰謀未能得逞,婁昭便依照先前的約定,恨恨地走上前,跪倒在地,“微臣無禮,請太子殿下責罰!”可是他豈會善罷甘休,太子無罪,但是陸貞已經認下了罪名,他自然必須為自己的侄女討一個“公道”,於是他立即轉向婁太后,聲音悲憤地喊道:“天裁之法,只能證明太子殿下無罪,微臣之侄婁尚侍,受她謀害而致重傷,現在還臥床不起。微臣懇請太后娘娘主持公道!”
婁太后心內大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故作猶豫,“這……婁尚侍也是我孃家侄女,哀家可不便判決啊。貴妃,你掌著後宮鳳印,還是你來說吧。”她已經想好,陸貞認罪已是事實,蕭觀音如果維護她,那麼就會在群臣面前失信,如果不維護,那麼必然會跟高湛再起衝突,局勢不管走到哪一步,對自己都有好處。
陸貞見到蕭觀音有些猶豫,一咬牙,再度跪下,“貴妃娘娘,陸貞報復婁尚侍,也是因為婁尚侍下毒害我在先。西佛堂內監元平就是經手之人,他現在還在宮中,有請娘娘詳查!”
蕭觀音立即順著介面,“那就先回宮再行審理。”說罷,便示意張相讓大家離開。那一邊高湛見狀,趕緊走上前知會蕭觀音和婁太后一聲,便將陸貞拉到了一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硬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感覺到他的手臂在顫抖,陸貞心一軟,芥蒂盡除,抬頭看著他依舊煞白的臉,柔聲道:“別擔心,我這不都沒事了嗎?”
高湛的手卻不敢鬆開,他看向前方的高臺,心有餘悸,“這麼高的地方,你居然能平安生還,還好老天有眼……阿貞,以後我絕不讓你再遇到任何危險!”
說罷,他自己都覺得無力,每一次都說絕對不會,絕對不讓,可是危險卻總是一次次落到她的身上。後宮也就罷了,今次居然捲到了朝堂之上,前幾次可以化險為夷,那以後呢?高湛實在不敢深想。
如何才能讓她真的遠離這些傷害?現在的高湛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法子,只有這個法子,才能讓她真真正正地遠離一切。
揣著這一番心思,高湛跟著眾人回去,才一進宮門就傳來孝昭帝甦醒的訊息,眾人大喜,連忙趕去昭陽殿。孝昭帝臉色明顯好多了,甚至還能坐起來,“朕不過睡了一場好覺,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波瀾。阿湛,辛苦你了。”
婁太后立即上前,拉住他的手紅著眼說道:“演兒,這些天,哀家的心可都操碎了。”
“有勞母后這幾日看護,往後,朕也常會去西佛堂看您的。”說罷,他便吩咐元福送她回西佛堂。
婁太后原本以為蕭觀音已經軟化,孝昭帝必然也會順勢將自己請回仁壽殿,他此言一出,她立即震驚,“演兒!”
孝昭帝的聲音依舊溫和,口氣卻是不容拒絕,“母后,您還是先回去吧。朕處理完這邊的事務就來看您。”
“好,母后等你。”婁太后終於放棄了掙扎,不甘心地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一待她的身影消失,孝昭帝立即拉住了蕭觀音的手,“觀音,讓你擔心了。”
蕭觀音剎那間眼眶紅了,轉身不去看他,就聽他在身後說道:“毒蜂案的原委,我已經都知道了。這件事,陸貞就算做得有些不妥也情有可原,你就別再為難她,把所有處罰都取消了吧。”
蕭觀音本就不打算追究此事,順勢就道:“你是皇上,你說了算。”
孝昭帝轉過頭對著跪在一邊的陸貞道:“陸貞,你起來吧。”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高湛卻突然擋在了前面,在他們沒有回神的瞬間說道:“皇兄,陸貞此次犯下大錯,如果輕輕揭過,只恐難以服眾,我認為她已經不適合擔任女官一職。”
聞言,陸貞驚愕抬頭,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高湛沒有看她,只朝孝昭帝堅決說道:“做錯了事情,就得勇於承擔。皇兄,請削去她的官職,讓她即日出宮。”這是他想到的最好辦法,沒有做官,離開皇宮,就遠離了權勢、利益、陰謀,只有這樣,陸貞才可以遠離危險。
孝昭帝看了一眼他二人,卻沒有立即下結論,“此事容後再說。你們兩人先退下吧,商量好了,朕再做決定也不遲。”
陸貞氣得發抖,一回到青鏡殿便立即朝高湛喝道:“你為什麼要把我趕走?我為了保護你,連性命都豁出去不要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高湛早已經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只是平靜地解釋,“阿貞,我知道你會很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