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平躺著,胸口不住地起
伏著,也是累極了。
真渴啊。
可是又好累,一動都不想動。
就這樣靜靜地躺了好一會兒,直到兩人的呼吸聲都漸漸趨於平穩,才起了身。這時的天色,已經大亮了,抬眼望去的時候,可以瞧見遠處的林術。
兩人依偎著走著,我漸漸感到不仁的步子有些微晃。吃驚地回眸,見他臉色蒼白,嘴唇更是千裂得刺目。本能地抬手觸及自己的唇,雖然也是千裂,卻不似他這般甚。
欲問他,卻見他擺擺手,告訴我此刻說不出話來。
再往前走一段路,發現他似乎有些堅持不住了。許是脫水的厲害,他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想了想,我咬牙扶他坐下,囑咐他道:“你等一下,我去前面找些水來。”語畢,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憑看僅有的力氣往前跑去。
雖已是瞧得見的林子,越是想要進去,它就像越來越遠。
好不容易進去了,才發現到處都是參天大樹,哪裡有水啊?
尋了一圈,也不見有像上次不仁找到的外實中空的灌木叢。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失望。
轉了一個身,正想另一處去找找,突然看見前面樹叢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動。穩了穩心神,亦步亦趨地朝前走去。小心地搬開樹叢,赫然瞧見一直灰色的兔子。
它的前腿受了傷,傷口還是新的,鮮血早已染得它身上的毛一片褐色。仔細瞧了一眼它腿上的傷口,明顯是被利齒撕開的大口子。也不知,它是怎麼才逃了出來。
而我忽然,心生一個歹毒的念頭。
沒有水啊,我還能怎麼辦?
如果它不是受了傷,我是怎麼也抓不到它的。
雙手微微顫抖著,終於一咬牙,將它緊緊地抓住。兔子驚慌地掙L起來,兩隻眼睛瞪得好大啊,水汪汪地看著我。我不忍去看,拎住它的長耳朵就跑。
兔子兔子,對不起,請你救救不仁,救救我們吧。
不爭氣的我,又想哭了。
拾著兔子;包回原地,不仁政坐在地上,遠遠地見了我,露出欣慰的笑。
抽出他身上的匕首,咬著牙割開兔子的咽喉,更多的鮮血湧了出來,兔子起先還掙扎,只一會兒,便不動了。我含著淚看了不仁一眼,他晃晃腦袋,許是看不清楚。
一手扶住他,讓他揚起頭來,將兔血喂他嘴裡。
他不過飲了一口,突然渾身一震,血腥味兒,任誰都會敏感的。
而於他。尤其的。
我忙擁住他,顫聲道:“不仁,是兔子,是兔子……”
是兔血,不是人,不是……
他怔住了半晌,一句話都沒有說,又默默地,飲了好多。
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早已氣絕的兔子,我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將血倒進自己的嘴裡。滿口的血腥味啊,真的好難嚥下去。可是我知道,不嚥下去,兔子死了,我也要死。
誰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
再看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臉色比方才好了很多了,心終於放下來。
不仁卻突然起了身,拿匕首挖了一個小坑出來,小心冀冀地將兔子放進去,埋了。
“兔子兔子,做了好事的你,會有好報的。來世記得做人,啊,還要記得做個普通人,沒錢不要緊,身體要好……”
用力地將土拍嚴實了,才將匕首收好。
明明聽了很傷心,卻要學著他,讓自己看起來高興一點。
他回眸瞧著我,笑道:“其實逃出來並不難,真正難的,是這一路上都要忍著沒有水喝的辛苦。”我才想開口,他卻已經洞悉我心中所想,“我皇兄早有準備,你我房內的茶壺,皆是;_的。他就是怕我們逃啊,所以他最初才會想到在宮裡查的。”
我呆住了,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走吧。”他拂了拂身上的泥沙,起身來拉我,“我不說,是怕你害怕。皇兄他盤算的很好,這幾日,我的飲食沒有多餘的水。就是ry日他請我們喝茶的時候,我都只淺飲一口,怕他起疑。”
指尖猛地一顫,怪不得他會脫水得這般厲害!
是啊,他如果一早告訴我,我定不會讓他踏足那片黃沙地的。
如今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若是他煞不住,那該怎麼辦啊7
飲血止渴,終是弄得有些娘狽。
不仁說,這裡已經是邊國與南鄒的邊界了。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