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恨他麼?”
“有點。”我老實地回答他。尤其在知道他一面強迫自己相信我是雅妃,一面又千方百計地算計我的時候。
他不再繼續問我,只道:“那你以後呢?可要回家去?”
回家。。。
頹然地搖頭:“我已經,沒有家了。”
“那你六哥呢7”他坐了起來,認真地看著我。
他的記性真好,我不過提過一次,他便記住了。
我別過臉,輕聲道:“不知道。”勉強笑了笑,我回頭,問他,“你呢7為何不回家去?”像他這樣的貴公子,居然願意在外頭吃苦。還一呆,便是半年。不,或許更久,我只是不知道而已。
他低頭玩弄著從腰間抽出的摺扇,認真地說道:“囚為本少爺忙著做好事啊
“在家就不能做?”
“能啊,我在家,一天就能做滿一百件。”
我訝然:“那你為何不……”
他伸手,拿摺扇檔住我的嘴,一手伸出一個指頭,輕搖了搖,道:“本少爺那大哥,天天要下人們準備著好事等我去做,把本少爺忙得焦頭爛額,實在太不仗義了!”
我不禁笑出來:“所以你才叫他不義?”
可是,從他的口中,我亦是聽得出,他那大哥,是極疼他的。否則,又怎會願意陪他玩這樣的遊戲?我突然,又深深地,羨幕起來。他就像是以前的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是呀,所以本少爺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
方才,還想著他做事嚴謹,現在,又覺得他跟個孩子一樣。強扯出笑來,看著他:“其實跟我比,你幸福太多了。至少,你還有親人在身邊。不仁,你應該知道去珍惜。”
“本少爺已經……很珍惜了。”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我再看他時,見他靠著樹千,似乎是睡著了。卻不知為何,他方才的話,我卻彷彿聽出了另一層意思。有種,才爭扎的味道。
我甚至覺得,不仁,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他,將他的故事,埋藏得好深好深。我不知,他笑屠如花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
秘密?為何是秘密?
忽然無味地笑起來,好奇怪,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突然這樣想到。
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我已經不知道了。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我的身上,蓋著華麗的衣服,那是不仁的。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忙坐起身,見他獨自坐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寒風吹起了他的長髮,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裡,純白的衣袂隨風揚起,生出一種熟悉的味道。
我只覺得徒然心驚,囚為我,太熟悉了。
那是,孤寂的味道。
“不仁。”我輕輕走上前喚他。
他似是猛地一震,在回畔的一剎那,又換上他千年不變的笑容,跳下來,笑著問:“你醒了?”
我點了頭,將他的衣服遞給他,低聲說了“謝謝”。忍住沒有再往下去看梵佛寺,轉過身道:“不仁謝謝你,我該走了。‘,
他正在扣衣服上的扣子,聽聞我這麼說,指尖微顫,猛地抬眸問:“去哪裡?”
“陵南。”不知為何,我居然脫口說出了這個地方。說出來的時候,明顯聽見心跳加快的聲音。
他將最後的扣子扣上,嬉笑著:“本少爺也正好去陡南遊山玩水。”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笑著道:“其實你不必如此,你不是還要做好事麼寧跟?著我做什麼?”
他抵死不認:“誰說本少爺跟著你,本少爺想去陡南做好事,成麼?”
他大概,都忘記自己在說什麼了。前一刻還說遊山玩水,下一刻就變成了做好事。呵,他總是這樣,我永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我不說話,只默默地下山。他卻是回頭看了眼山下的梵佛寺,嘆息道:“哎,本少爺這一走啊,那寺裡的主持可要哭了。少了這麼大的一個金主啊。”
他興高采烈地嘆著氣,我訝然。原來那寺裡住進的大金主,是他!
他的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錢。放眼整個大宣,有哪家商鹿可以如此富可敵國?腦海裡,猛地又想起那個叫做暗會的組織來。
吃驚地看著他,他會是暗會的人麼?
“想什麼呢?”他回眸來問我。
“沒什麼。”我咬著說著。
兩人下了山,走了好半天,才瞧見一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