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他恨不得用拳頭狠狠的砸自己的腦袋。
可是到了此刻,說這些似乎都有些晚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縱橫,準備迎接她的怒火,打也好,罵也好,他都認了。
可是,她默不作聲,臉上冷冷的,出人意料的平靜,然後慢慢的轉過身去,身影一晃,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已經一下子去得遠了。
等胤禎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出了他的視線範圍。他的心一下子沉到最底下,下意識地往前追了幾步,腳步不穩都有些不穩,可是,連她的方向都沒有了啊。
她難道會……一去不復返?
只是想到了這樣一個詞,胤禎覺得自己的心裡似用一千把錐子同時在扎一樣。
他回過身,奔到康熙爺面前,“撲通”一聲跪倒,也顧不得來往人流投來的異樣眼光,沉聲道:“兒子求皇阿瑪,速速下旨封鎖城門!”說完,“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快要三更天了,杭州全城的捕快們,腿都快要跑斷了。
偌大一個杭州城,商賈往來非常活躍,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此刻,能找的、不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可是,稟告回來的結果卻令人失望。
杭州,康熙爺居住處的院落裡,小喜子雙手捧著一件玄色的披風,快步往正門前院走去。
遠遠的,只見十四阿哥胤禎雙腳分開半步寬,雙手垂在兩側,面無表情,眼神裡帶著堅持,緊緊盯著大開著的院門,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動也沒有動過一下。
小喜子眉頭皺得很緊,心裡頭直犯愁。
十四爺已經在院子裡站了有四五個時辰了,像是一尊雕像,不肯說話,不肯動,也不肯吃飯喝水,任誰勸也都跟沒聽見似的。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小喜子心裡暗自嘆氣,展開取來的披風,輕輕蓋在胤禎身上。
姑娘阿姑娘,您……就快點回來吧!有什麼解不開的結,當面鑼對面鼓的跟爺說開了,許就沒事兒了。您就這麼走了,讓爺心裡怎麼過得去呢?再說……奴才是旁觀者清,這事兒論起來,您可不能都怪爺啊!這些日子,爺對您怎麼樣,您心裡該是知道的才對。
而胤禎對於小喜子的動作沒有任何感覺。(炫)經(書)歷(網)了最開始的慌亂,他的一顆心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紛雜的思緒沉澱成了唯一的念頭,那就是:他相信縱橫不會就這麼走了,她一定會回來了。一定會的!
他明白,縱橫的心被深深地刺傷了。不管表面上的她是多麼的剛強,多麼的不在意,又儘管她總是讓別人看到她快活樂觀的那一面,可是實際上,她是也有一根脆弱和敏感的神經,也有一些需要別人來呵護的情緒。
胤禎在等待,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用理智強行控制住洶湧得若再不宣洩就要決堤的情緒,數著自己的心跳靜靜地等待著,等待縱橫也冷靜下來,回來面對他,也面對擺在他們兩人面前的這些還有未來出現的問題。憑藉他對縱橫的瞭解,他確定縱橫對自己的那份心,是不會輕易的被擊退,她更不會這樣草率的放棄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
三更過後,疲累萬分卻毫不收穫的捕快們不得不中止了搜尋的行動。為了不影響杭州正常的商業貿易,明天一早就會準時開啟城門。所有人都覺得,縱橫不會再回來,只有胤禎一個人在堅持著……
胤禎的想法到底是沒有錯,就在同時,縱橫正在一步步地往回走。心裡依舊刺痛難受,可是,她冷靜下來之後,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去面對。
她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該懷疑胤禎對自己的愛。或許是……胤禎還不能完全瞭解她作為現代靈魂而帶有的道德規範。又或者……胤禎有他必須要承當的責任和義務。不管是什麼,她不可能單方面的要求三百年前的教育下成長的胤禎來迎合自己,完全遵照三百年後的標準來生活,而自己不作出任何的改變。在這段跨越了時空的感情裡,勢必需要兩個人共同的犧牲。
犧牲可怕麼?自私的說,是的。可是,對於兩個相愛的人,共同品嚐著愛情的滋味的時候,也許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縱橫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胤禎有些發僵的臉孔,緩緩地變得柔和起來,眼眶中竟然有些溼潤起來,只能眨眨眼,不讓淚水流出來。
他果然沒有看錯了她……
而同時,當縱橫在大門口看見等待的胤禎的時候。她有著同樣的感覺。
一個門內、一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