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真微蹙眉,快步迎上,“董公公,出什麼事了?”
董玉成瞧見賢妃後面還跟著趙太醫和定昭媛,幾乎立時飆出眼淚來,“哎呦喂賢妃娘娘,您在這兒真是萬幸……”
“怎麼了?”
“皇上又暈過去了……您快和趙太醫進去看看罷。”
虞真真回首與趙太醫對視一眼,不多猶疑,忙進了紫宸殿內。
此時殿中還有幾個大臣,周勵癱倒在龍椅前,臉色灰白。他身旁圍著的是虞真真再熟悉不過的人——虞義。
見虞真真進來,朝臣們紛紛避身行禮,“參見賢妃娘娘。”
“不必多禮。”虞真真匆匆一答,快步走向皇帝,斂裙跪到了皇帝身側,低聲喚著:“皇上,皇上您醒醒。”
周勵眼皮動了一動,卻仍然沒有睜開,虞真真同虞義下意識地對視,她觸及到虞義眼裡的問詢,幾不可見地頷首,接著,虞真真側身退到後面,“趙太醫,你先過來診脈吧。”
虞義也讓了讓位置,趁這個工夫兒,虞真真朝殿中神色各異的大臣溫聲道:“既然龍體抱恙,各位大人就先回去吧,皇上這裡自有本宮照顧。”
眾臣面面相覷,想來是不敢不走卻又好奇皇帝的病情,虞真真見狀,漸漸冷下臉來,“怎麼?各位大人還有什麼要務,可以罔顧聖體安康來稟報的嗎?”
“沒有!”虞義鏗鏘有力地搶先答了話,在眾目睽睽之下率先向虞真真行了個禮,“有勞賢妃娘娘,臣等告退。”
寧武侯都發了話,階下其餘人等自然不敢再磨蹭,紛紛道:“臣告退。”
送走了這批臣子,虞真真方回到皇帝身邊。此時周勵已幽幽轉醒,神思卻並沒有清醒過來,只是喃喃說這些不知所云的內容。
趙太醫一臉沉重,悄聲同虞真真道:“這正是皇上中毒的跡象,依臣所見,還是儘快先讓皇上躺下來,然後請其他幾位太醫來一同會診吧。如今這情狀,微臣不敢擅專啊。”
“好。”虞真真沒有異議,轉身吩咐董玉成去照辦。
董玉成到底是御前最堪用的人,不過片刻就安排人將周勵揹回了含元殿,幾個醫正醫丞也聚到了殿裡,商量著如何為周勵解毒。
虞真真與定昭媛立在一旁,並未插嘴。此時已近黃昏,夕陽餘暉透進含元殿中,頗有些悽寥的意味。
定昭媛暗自打量著虞真真平靜無瀾的神色,不由在心中佩服這個女人。賢妃固然受寵,可她膝下無子,倘使有朝一日,周勵駕崩,賢妃便一定會從人生的最高點驟然墜落。
自己尚且有魯王傍身,賢妃又有什麼?
可即便如此,賢妃臉上卻絲毫沒有驚惶,彷彿這一切都與她並無干係。
生死,名利,於賢妃來講都是過眼雲煙,那麼她在乎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真的是此時臥榻在床的皇帝嗎?
在這一座深宮裡,真*從來都是註定消亡的。
☆、74·事發
幾個太醫輪流給嶽以睦把脈後;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沒有虞真真的授意;趙太醫並不敢貿然透露丹藥的事情,幾人只覺皇帝病來的蹊蹺;研究半天才擬出了一副湯藥方子,讓人抓了藥去煎。
中藥藥效多是溫吞;加之涉及皇帝的病情,幾個太醫更不敢下猛藥;因而當日;周勵並未從糊塗中醒回來。
翌日,天剛矇矇亮;虞真真便逼著自己從好夢中醒來,匆匆梳洗後,她又吩咐人去告知六宮,今日不必來定省。這般安排罷,虞真真才打發茯苓讓人悄悄傳了丁才人一同到含元殿,為皇帝侍疾。
這個節骨眼上,得把握住一切表忠心的機會才好。
虞真真起得比茜草早,到得自然更比她早上不是一星半點,茜草來時,虞真真已有模有樣地守在皇帝寢間外誦了好一陣子經了。虞真真本就性子清冷,此時斂眉垂目,嘴唇翕合,大有“羽化而成仙”的架勢。
茜草看虞真真是這般虔誠入定的模樣,殊不知,虞真真卻只是閉目養神,充個樣子罷了。聽到茜草的腳步聲,虞真真緩緩睜開眼,“來了?”
茜草神色一肅,襝衽施禮,“臣妾參見賢妃娘娘。”
“不必,小點聲兒,皇上還沒醒呢。”言罷,虞真真眼神示意桂枝給茜草也遞一本佛經過去。
誠不誠心無所謂,態度一定要擺出來。
茜草知趣接過,學著虞真真的樣子念起了經文。
皇帝由混沌轉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時分,太醫伺候著周勵用了上午的第二碗藥,忽的,周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