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回答的會如此直接,龍天風稍露訝色,隨即說道:“唉,既然來都來了,看看又有何妨?”拉著她的手,拾階而上。
莫嚴君心中一嘆,暗付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隨著厚重的門扉,發出沉重低沉的聲音,她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一雙手掌因為過於緊張而滲出一層薄汗。
龍天風似有所覺的回過頭,給了她記不懷好意的笑容。至少在她眼中看來是這樣。
一腳已經踏進了門檻,再也沒有退縮的餘地了。索性便任由下去吧。
環顧四周,屋內的佈置再次震撼了她。
鬆了龍天風握著的手,走向正前方。一副筆墨人物畫,吸引著她的目光。
一身淡雅素白的長衫,負手而立的身影,飄逸如風的身姿。下筆之人,精準的捕捉到了所繪之人的精髓,便是不見真貌,有心之人一眼便能知曉畫中所畫為何人。
澹然空水對斜暉,曲島蒼茫對翠微。
波上馬嘶看棹去,柳邊人歇待船歸。
數叢沙草群鷗散,萬傾江田一鷺飛。
誰解乘舟尋范蠡,五湖煙水獨忘機。
“我若早一些覺察詩中隱退之意,也就不會讓你這麼的走了。”
他所說的走包括了了兩種含義,一是指莫嚴君的逃離,二是指她的死。
這兩者,無論是哪一種,若是早有所覺,都會阻止它發生。
他為這樣的遲鈍,後悔不已。
思念著莫嚴君的日子裡,龍天風忍不住尋著屬於她的氣息。
寂靜的深夜,壓抑不住心中思念若狂,獨自一人騎上坐騎,狂奔出宮。
去無一人的相府,留著最多心念之人的足跡。
推開緊閉的府門,踏步而入,屬於她的音容笑貌,一齊席捲而來。
便是在那一夜,他坐在相府的廳堂憶及屬於她的一切,臨走之時,看見了那副懸於正前方的那副畫。
所有的心思便被那幾句七言絕句所吸引。
原來這就是嚴君真正的心意,腦海中瞬間產生了一個念頭。
他為這個可能而激動不已,心中期盼著這樣的懷疑成真。
有了這樣的心思,便開始仔仔細細的回想著所發生的一切。越發覺得其中的疑點甚多。
直到傅太醫的那個矛盾而不太可能的話,點醒了他。
嚴君是女子,他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他拋下一切朝政事務,一門心思的想要證實這個可能。
而事實一如傅太醫所言,嚴君她果然是欺瞞了他,欺瞞了滿朝堂的文武,更有全龍陵的百姓。
這就是嚴君一直隱藏著的秘密。
莫嚴君望著這副熟悉,卻絕非出自她手的畫像,一時感受良多。
當時,她畫這副畫之時,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不知不覺的便將心中真實的渴念傾於筆墨之間。
等到有所覺察時,畫已成形。一番心血,實不忍將之毀去。她生性灑脫,索性便將它懸於廳堂。
畫中所畫只是一個背影,便是有人猜出一二,也不敢妄自斷言就是她。再者,所書七言也只是引用大家之句,常人見之也只當是增添意境,別無旁意。
更何況,相府之中,向不允閒人進出。所來者,多半為她放心之人。
於此,這張墨畫便安安穩穩的懸掛在正堂,直至她‘身亡’。
若不是此際再見到它,她早已經將它忘記。
所料不及,竟是這副畫埋下了‘禍根’。
“嚴君見到此畫,可是想到了些什麼?”龍天風側轉了頭,看向目不轉睛盯著墨畫的莫嚴君。
“是,不光是這畫,便是途中所遇一切,都令我想起相府裡的種種。過往之事,歷歷在目。”
“相府中的景物,我都一一仿效下來,只差著人上頭了。等著嚴君你住進來時,我再著人去尋,定是將相府裡你那些舊人找來。”
莫嚴君輕輕的搖了搖頭,感嘆道:“子毅又何必這麼麻煩,既然離開了,那便是離開了。強行尋到了一處,人雖依舊,心境卻已是不同。”
“你說怎樣,那便是怎樣吧。”龍天風心知她是感懷自身疾病纏身,不似從前,遂憐惜的道。
“子毅不是要帶我見一見這裡的主人嗎,她在哪裡?”莫嚴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不讓悲傷的心情影響到兩人,轉換了話題問道。
“你隨我來!”
龍天風走至牆壁,在看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