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心底,他不值得我哭,再也不值得我哭了。
捉起衣袖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我扶著雨軒站起,一步一步向昭陽宮外走去,還未走幾步,身後已經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朕說過你可以走了麼?〃 我渾身一顫,回過頭去,他卻已笑著對墨淵道:“讓肅王爺看笑話了,晚宴就要開始了,肅王爺請。”
墨淵側眸向我探來,他的眸中含有疼與怒,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大步向燈火輝煌的正殿走去。
君珞這時才回頭睨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淡很冷,將我已經冷透的心裹上了一層冰雪,他冷諷道:“今晚你既是主角,又怎麼能走,收起那副可憐的模樣,不要在肅王爺面前丟了我北齊的臉。”
我渾身輕顫著,因為他輕蔑的話語以及他厭惡的眼神,原來這便是一直說愛我寵我的人,好陌生,此刻的他竟陌生得讓我再也不認識。
他沒有再看我,而是摟著嵐兒進了內殿,他臉上厭惡的神色已被心疼所取代,他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似乎覺得她的手很冷,又轉過頭來,對仍跪在地上的雅琴冷聲道:“還不去給你主子拿披風。”
雅琴一驚,連忙站起來向昭陽宮外小步跑去,她經過我們身邊時,不無得意的道:“娘娘,如今皇后娘娘才是這後宮真正受寵的主,娘娘要看清形勢才是啊。”
雨軒暴怒,剛想揪著雅琴痛罵她一頓,卻叫我攔了下來,我冷冷的道:“那二十巴掌還沒挨夠麼?〃
雨軒渾身驚顫,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正殿,輕聲道:“娘娘,您真要進去麼?依我看,咱們不如打道回府,這宴席咱們不參加也罷。”
雨軒雖如此說,目光卻戀戀不捨的看著正殿裡衣香麗影,我悵然嘆.感一聲,道:“不進去又如何,他是執掌你我生殺大權的君王,拂逆他,難道你想讓景泰宮所有人跟著一起陪葬?〃
君珞,從今時今日開始,在我心中,你僅僅是北齊的皇帝,其他什麼也不是了。
雨軒驚駭的抖了抖,不再慫勇我離去,我自衣袖裡拿出手絹,替她擦了擦嘴角溢位的血絲,道:“雨軒,以後不可再衝動,遇到皇后的人要懂得避讓,今日之事一旦傳出,我們在宮裡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雨軒?徵了怔,她臉上猶帶著不信,“娘娘,皇上他是那麼喜歡你,為何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苦笑一聲,雲秀說得對,自古帝王皆涼薄,我沒有在盛寵時好好抓住對自己最有利的東西,反而去期盼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活該會落得如今這下場。
“他愛的從來便是嵐兒,走吧,再不進去,怕又會多生事端。”這一刻,我突然不想在這座皇宮裡待下去了,沒有了真心呵疼我的人,這座皇宮竟冷得讓人害怕。
走進正殿,一眼便看到坐在上首的君珞與嵐兒,君珞目光溫柔的凝在嵐兒的小腹上,而嵐兒正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他的表情越來越柔和,再沒有剛才在迴廊上的冷怒。
我低垂了頭,只作不見,剛進得殿內,殿中的目光便齊刷刷落在我身上,我暗暗捏緊了拳頭,讓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從容不迫。
君珞並沒有看我,或許他眼中除了能容下嵐兒便再也看不見別人了,我心底微微嘲諷,不都說不在意了麼,還去注意他幹什麼?
剛在下首虛留的位置上坐下,蘭陵王已傾身過來,小聲道:“娘娘無礙吧。
我瞅了他一眼,垂了眸光,“多謝王爺關心,本宮沒事。”
蘭陵王順著我的眼光望去,見到我手上的擦傷,目光一緊,薄唇輕抿道:你的手怎麼傷成這樣?〃
我看著手掌心那翻皮露肉的傷痕,淡淡一笑,不甚在意的道:“這點傷算什麼呢?”再傷也傷不過心中的千瘡百孔啊。
蘭陵王渾身緊繃,眉間隱隱藏著怒氣,他還想再說什麼,卻叫上首那道清冷優雅的聲音止住,“沐瀟,你似乎頗關心朕的景妃啊。”
蘭陵王的心緊了緊,數了眉宇間的怒氣,他輕緩的道:“皇兄倒是要與臣弟生分了,按輩份,景妃是臣弟的嫂子,臣弟見嫂子手受了傷,關心一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君珞臉色愀然一變,目光疏離的落在我身上,我低頭只做未瞧,原來安靜的坐在這裡,也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妹妹的手受傷了麼,讓姐姐瞧瞧。”嵐兒急切的看向我,說話間已經起身要往我這邊走。
我剛要拒絕她的靠近,她纖細的腰肢上已橫過一雙鐵臂,將她牢牢的禁錮在那人懷裡,他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嵐兒,你管好你自己及腹中胎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