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兩人牽手而行,張豐悄悄說:“郭博士一家要到後天才回去,要是有機會,我明天還回家看你。”

張裕喜悅地點著頭,輕聲道:“我今天看那本新書,好多字不認得,明天你教我。”

兩人在郭家門口分別,因為存著明天還能再見的希望,張裕和張豐都沒有覺得難過。

沈悛留宿郭家,張豐奉命伺候他,端茶倒水自不必說,只是連沐浴的時候也讓她伺候,就讓她心裡不舒服了。但她也沒有進行激烈的抗議,默默地提了水來,調好溫度,甚至還把張裕留給她的蘭草分了一半放進沈悛的洗澡水裡,然後便退到門外。

按說更衣、擦背、洗頭等事她都是要伺候的,但這些事她一件都不打算做,她只是僱工,並不是奴僕,雖然郭家人忘記了這一點,她可記得很清楚,不過她很清楚大聲抗議是沒用的,所以決定自已做主,只做自己應該的做的,至於不該做的那部分,寧可捱打她也不會去做。

還好,沈悛始終沒有叫她進去伺候,自己洗好出來,讓張豐幫著擦乾頭髮,又看了一會兒書便上床睡了,張豐睡在外間的地鋪上值夜,沈悛一晚上都沒有什麼麻煩事,她也就好好地睡了一夜。

張豐以為因為沈悛沒帶隨從,郭夫人才讓她暫時伺候他的,誰知第二天早飯後沈悛要回去的時候,郭夫人竟然讓她繼續跟去伺候,並說已經把她借給了沈家。

原本在誰家幹活張豐是不在意的,可是她和裕兒有約,雖然沒有說死,但她總覺得這樣春光明媚的時候,郭家人定然不會窩在家裡辜負春光的,而裕兒也會時刻關注著郭家人的動向,只要自己能跟著出門,定然可以再見到裕兒,現在這一走卻註定要爽約了。但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遵命。

沈悛騎驢,張豐沒精打采地跟在後頭,一邊趕路一邊頻頻往自家窯洞的方向張望,沈悛漫不經心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不緊不慢地往走走。

走了一里多路之後,在將要出山、已經可以看見官道的時候,有一個開滿野花的小山坡,沈悛跳下驢背說:“我要在這裡走走,你替我再採兩株蘭草來,不要耽擱太久,半個時辰內一定要回來。”

從這裡有一條岔道,去她家只有一里路而已,張豐愣了一瞬立刻明白了沈悛的意思,興奮說:“遵命!”然後飛快地往家裡跑去,心中暗暗說:“為了這份善意,我一定全心全意為你服務,在借調期間決不偷懶。”

張豐回來的時候,看見沈悛手裡握著笛躺在山坡上,連忙走到他面前行禮道:“謝謝郎君體恤,非常抱歉耽誤了您的路程。”沈悛懶懶地起身,倦然道:“路上或是家裡,又有什麼分別呢,走吧。”

前後只跟了他不到兩天,張豐就發現沈悛實在是個很好伺候的人,手裡拿一本書,隨便找個地方一靠都能呆上個大天半,很少叫人使喚,張豐對他的頹廢有些不以為然,但她並不試圖開解他,這不是她的職責,她也不會自找沒趣,她只管照顧他的生活,儘量讓他過得舒適就好了。

舍兒只是感染風寒,沒兩天也就好了,張豐也就不需要再隨侍在沈悛身邊端茶倒水,研墨捧衣。而沈家雖然人少,但是各司其職似乎並不需要再多一個人幫手,不過既然沈悛沒有說讓她回去的話,她也就樂得呆在沈家,每天整理整理書房,趁機看會書,替沈悛洗洗衣服,打掃一下房間,幫廚娘做做飯炒炒菜,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郭啟來找沈奧,看見張豐的時候有時會說一兩句感嘆的話,覺得自己看上的書童沒派上作用有些遺憾,張豐便笑一笑,表示自己任何時候都願意為他效勞,他也就氣順了。

有一天張豐聽見郭啟和沈奧說起同窗趣事,說是一個長麻子的總是被另一個人嘲笑,不過自從聽說了那首嘲笑禿子的減字謠後終於翻了身,天天對著那個嘲笑他的禿髮胡人唱“一輪明月照九洲”,那個胡人氣得發狂,揚言說誰能做出一首嘲笑麻子的詩他就送一個美貌的歌伎為謝,郭啟就問沈奧有沒有興趣贏一個美人回來,沈奧搖頭說自己只會作詩,不會罵人,郭啟便笑他迂腐,說自己要試一試。

張豐聞言不禁心裡一動,對郭啟說:“如果小人想贏得這個彩頭,不知有沒有資格。”

郭啟戲謔道:“你要美人何用?莫不是真把自己當男兒了嗎?”

張豐笑著說:“小人倒不是想要美人,而是想拿美人換錢。”

她正為無法償還張二孃的那筆錢發愁,都這麼長時間了,失信於人不說,那可是高利貸,欠上一年就差不多翻倍了,還是儘早還上為妙,但她現在是賣身期間,所做的一切都歸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