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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昨天是向南走,今天要去黃河渡口,卻要一路向西,方小說南風從背後吹過來,雖然是暮春天氣,但在黎明時還是感覺冷颼颼的,於是張豐感冒的症狀就更明顯了,不多久一方手帕就全溼了,張豐捏著那方粘乎乎手帕幾次想扔了又沒捨得,只好拿在手裡讓風吹乾,可問題是鼻涕還在不停地流,她總不能不管它啊,沒奈何只得問朱挽:“你有手帕沒?借我一塊。”

朱挽回身看了她一眼,勒馬跳到地上說:“你坐在前面吧,風小一點。”邊說邊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張豐說:“謝謝,我以後還你一方新的。”說完趕緊捂住鼻子。

朱挽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笑了笑,扶她坐在前面,隨即上馬。

“好點不?”朱挽問。

“呃,其實差不多。我覺得這樣可能會影響你的視線,不然還是讓我坐後面吧。”張豐一直是坐後面的,最開始情況又非常危急,她本能地抱著朱挽的腰,根本沒顧上難為情,一路下來早就很習慣地把他當成了扶手,可是現在被圈在朱挽的懷裡,張豐卻覺得很不自在,因此請求還換到後面去。

朱挽說:“差不多就不要換來換去耽誤時間了,你把外面的袍子蒙在頭上。”

張豐依言脫下外袍包在頭上,冷風不再直接灌入鼻腔,後背又是一個散發著熱力的胸膛,果然感覺好一點了,只是沒有扶手的地方,總是讓她覺得不安全,只好用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摳住馬鞍,頗有點搖搖欲墜的意思,朱挽說話的時候,呼吸就在她耳邊,她顫抖了一下,挺直的背脊不禁塌下來一點。

“坐穩了。”朱挽低聲提醒了一句,隨即抖了抖韁繩,馬兒奔跑的速度立刻加快,閃得張豐一個後仰後背撞上了朱挽的胸膛。張豐暗歎一口氣,心說算了,後背貼前胸和前胸貼後背也沒什麼不同,習慣就好了,不純潔的人才會多想。

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天路,申時才趕到河津,好容易等到了渡船,兩人卻都沒有錢,張豐只好把春遊那天戴的一支珠釵充了船資,連人帶馬一起過了河之後,回首對岸沒有再看到疑似追兵的人,張豐總算鬆了一口氣。

河津往南百里即是風陵渡,往西便是馮翊府,因張豐一直聲稱要到洛陽尋親,怕慕容衝在這個方向張網以待,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往西走。

馮翊已屬於京畿地區,官道四通八達,在官道上夜行還是挺安全的,因此兩人決定連夜趕路,第二天早晨再把這匹打著平陽府印記的馬處理掉,隱藏行蹤和張裕會合。

事關生死,也就顧不上累不累,下船之後為了迷惑追兵,他們又沿著河向南走了一段路,天黑後才轉向官道向西急馳。

張豐的感冒並沒有加重,可也沒有好,兩塊手絹幹了溼溼了又幹,用得她差點噁心死,到了河津時終於有機會洗一洗了,可全洗了之後卻又沒得用,只好狠狠心撕了一片裙子權當手絹。朱挽有點擔心,張豐卻不太在意,感冒起來了,怎麼樣也要拖幾天,就是吃藥也不可能馬上好,不吃藥過幾天也會好,只要別再冷著就沒事。只是體力卻難以支撐,在馬背上顛簸了整整一天後,她再也矜持不起來,有一半時間都是靠在朱挽身上的,到了晚上,更是連坐都坐不穩當,全靠朱挽用手臂擋著用胸膛撐著。

張豐很過意不去,但她什麼都沒說,現在每多走一里就離危險遠一里,她已經拖累了朱挽,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儘量少添點麻煩。

黎明時分,朱挽力竭地在一座荒山前停下馬,那匹馬也累得幾乎站不住了,朱挽抱著張豐跳下馬來,把她輕輕放在一塊大石後,又牽著馬來到山谷入口,然後在馬股上重重拍了一掌,看著它奔入山谷深處,才回到沉睡的張豐身邊,把她攬進懷裡靠在山石上休息。

陽光照到臉上的時候,張豐醒了過來,她眯著眼看了看藍天白雲和陽光下的山嶺,有一瞬間竟然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不過隨即就發現自己在朱挽懷裡,低頭看了看那雙摟在她腰上的手,她那被疲憊和緊張埋葬掉的女兒心瞬間甦醒,催出一縷羞意來。她輕輕掰了掰朱挽的手,想從他的懷裡脫身出來,不料卻驚醒了他。

朱挽雖然很累,卻沒有睡沉,因為現在還不到可以放鬆的時候,他原也沒打算睡,只是在休息的時候不小心迷糊了過去,因此張豐一動他便醒了,先是下意識地收緊手臂,繼而驚覺地放開了手,兩手不知放在哪裡似的握著拳頭。

張豐從他懷裡爬出來,在兩步之外轉身面對他,朱挽深麥色的臉上染著朝霞的顏色,微訕地解釋道:“我怕你受涼……”

張豐力持鎮定地對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