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依舊很冷,言止息寬大帽簷遮住臉上浮起一絲似是而非笑意,他就知道邵奕炆會來找他,他之所以呆羽府並不是因為這裡安全,而是因為只有邵奕炆會想到他會呆這裡。
一個月,整整好,他知道邵奕炆並非真心想要囚禁君阡,但是他無奈,因為那個傳信人顯得過於強大,傳信人對於君阡狀況一清二楚,所以他不得已讓君阡去了射鹿臺。君阡誤以為他是想用自己引誘言止息,實不過是因為邵奕炆知道傳信人不會等太久,那個人既然如此關注君阡,就一定會有動作。
邵奕炆不惜自己被誤會,事實上心裡也確實抱著想將言止息拖下水想法。但是一個月言止息毫無動作,讓對方先著急了。他暗示君阡不要離開射鹿臺,因為她性命比誰都重要,但是這是矛盾,同時他還想保住羽家人。
目前狀況來看,邵奕炆心裡知道自己失去了對羽家人主動權,他無法想象萬一這個太過愚鈍弟弟真殺了羽家人會怎麼樣。
當太多不確定交錯一起時,一切都會變得確定。
有個暗中操控人將線扯得很緊,讓他無法做出兩全決定。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想到言止息會羽府就迫不及待想要見他,只是這一路走來,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江進九剛離開羽府時候,邵奕炆便進來了,他直接走到君阡以前閨閣,雖然這對一個從來禮數周到太子來說不太合適,可言止息一定那裡。
“好久不見。”坐裡面言止息一聽見腳步聲便知道邵奕炆來了,來得恰是時候,只不過他身後還跟了些尾巴。
那些人不敢靠得太近,無論對邵奕炆和言止息之中哪一個,他們都心有餘悸。
“看來你這裡住得很愜意。”邵奕炆看著絲毫不將表情露臉上言止息愈發感慨,若不是這事直接牽扯道言止息,他大抵要認為這個幕後操控人是眼前人,能將他國皇室玩弄於股掌之間,真是可怕至極。
“太子殿下近氣色不太好,”言止息湊近了些將邵奕炆從頭到腳細細觀察了一番,“改明兒叫人給你送點虎鞭鹿鞭,多吃點韭菜狗肉羊肉海藻,都是壯陽,不用謝我,阿阡說。”
“你竟還有心思開玩笑!”邵奕炆嫌惡地瞥過臉,他實想不出君阡為難關頭言止息可以如此淡然灑脫。
可言止息畢竟是著急,只是他從不將那些負面情緒展現自己臉上。一旦被別人發現自己悲傷和痛苦,有心之人可大做文章。他並不想讓這壓抑氛圍籠住自己,邵奕炆擔心情況正是他所擔心。
“你一定比我著急。”言止息收回了玩笑話,和邵奕炆相視對立,“你本來還有機會帶人這裡抓住我,那個傳信人目達到必然不會糾纏於羽家,接下來頂多是你和邵奕炆兩兄弟之間事。但是你沒有,所以你比我著急,一旦事態如我們所預料那樣發展,阿阡會徹徹底底離開侑京離開玄齊國。”
邵奕炆深深地吸氣,“這不正是你所希望?”
“就像你不願意用我來換取阿阡信任,我也不想用你來使她叛變。如果只是對手,我願意和你公平競爭,但是似乎有人不給你機會。”言止息從未像今天那麼深刻,他並不討厭邵奕炆,反而很欣賞這個對手,只是那個傳信人深不可測,他突然覺得興許那個人不只是針對他,還想從君阡身上得到些什麼。傳信人利用邵奕勳無知去抵制邵奕炆,再利用君阡對家人感情做出讓世人唾罵之事,他為是什麼。
邵奕炆靜下來看著言止息被帽簷遮住臉,很想知道這個人此刻到底想著什麼。“我真希望有一天我們兩人能拋卻私人恩怨只為江山而爭鬥,可惜現我們重點並不此。”
“會有那麼一天,”言止息轉過話題,“但是現,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邵奕炆抬起眼瞟了他一眼,他並未說怎麼做,但是對方似乎早已知道他來意,甚至替他想到了結果,江山易主易,任性改變卻何其之難。
他無數次堅決地要留下君阡哪怕折了她翅膀,卻還是被她強忍折磨所心軟。每次他想強硬,但是做不到。未來儲君本不該優柔寡斷一次次推翻自己想法,為了君阡他終還是觸犯了大忌。
言止息沉默片刻終還是忍不住問道:“萬一不成,你連和她做朋友機會都不再有。”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言止息笑道,“我和你不一樣,就算我得不到,也不會給別人留機會。你可以說我自私,也許只因為這並沒有出現我身上。所有如果都只是假設,哪怕真發生我肯為別人去死,沒發生時候這一切都是廢話。”
邵奕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