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並不想打擾這份安寧,進了村子後便放慢了車速。沿著狹長的村路小心行駛,先到了古大叔家門前。
古大叔聽到動靜已經從屋裡出來了,見是我們來了,顯然有些驚訝。
大牙咧著大嘴先給老爺子一個擁抱,就像久別多年喜相逢一樣,把老古頭笑得額頭上的皺紋都抻開了。
進了屋,我們也沒見外,直接坐在炕上和老爺子嘮起嗑來。自從上次幫了老古頭的忙,老古頭基本上就把我們當成了自家人,坐在炕上陪著我們聊了一陣後,見天也不早了,猜到我們還沒有吃飯,便下地要張羅飯菜,說啥也不讓我們走,非得留我們在他家住一宿再走。
我看了看柳葉,無奈地笑了笑,衝著老古頭點了點頭,讓大牙去車上把東西搬下來。
老古頭見我們買了那麼多東西,臉一拉說:“你們可真是,又不是外人,買啥東西啊!這錢不好掙啊,知道點兒花,用錢的地方都在後頭呢!再說,我這老頭子可沒那麼高的檔次,也喝不慣這種瓶裝酒,喝著還不如村裡的小燒有勁兒。”
大牙一邊往屋裡搬東西,一邊衝老古頭笑道:“古大叔,您要是這麼說我們下次可真不敢來了。又沒多少錢,咋說也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您老那小燒該咋喝就咋喝,這瓶裝酒都是高度酒,可以存著。反正也擱不壞,以後來客人了再喝。”
古大叔裡裡外外一陣忙活,也不用我們伸手,讓我們在屋裡多歇會兒。
想想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我們又向老古頭借出了他家裡的族譜,趁著飯前這工夫,逐頁又翻看了起來,希望能在這裡面再找出些有價值的線索。只是從頭翻到尾,除了先前已經知道的那些事情,再也沒有什麼新的發現了。
大牙把書往炕上一撇,伸了個懶腰,直接就躺炕上了。
柳葉突然皺了皺眉,盯著封底內頁看了起來。我伸脖子也瞅了瞅,似乎上面劃拉著一段字,但是看筆畫肯定不是漢字,好像是日文似的,但是也不太像。我見柳葉盯著這些字時神情有些不對,就問柳葉是不是這字哪裡不對?
柳葉點了點頭,告訴我們,這種文字是“女真小字”,雖然她並不認識多少,但是其中有個字元她倒是認得。說著,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個文字,告訴我們這個是葉赫那拉氏的符號,相當於姓氏圖騰,她以前在別的文獻上見過,所以能認出來。
大牙聽柳葉這麼一說,趕緊翻身又爬了起來。
剛好出去買菜的老古頭進了屋,我便隨意地問了問老古頭,還記不記得他們家以前的滿姓了。
老古頭搖了搖頭,告訴我們,那個早就不知道了,誰還記得這個啊。
吃過晚飯,收拾好碗筷後,我們便張羅著去老孟頭家看看,免得老孟頭挑理。
老古頭點了點頭,告訴我們屋子都收拾出來了,晚上回來直接睡就行了。就在我們剛出門的時候,老古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告訴我們,老孟家的那個孩子前幾天摔壞了,正在家躺著呢,好像還摔得不輕。
老孟家的孩子?孟星?猴子?
我趕緊又追問了幾句,果然,真是猴子出事了。
中間的細情老古頭也說不太明白,我們趕緊匆匆出了門,順道在村頭的小賣店又買了些水果罐頭和一堆小食品,裝了滿滿的一大包後,直奔老孟家。
進了正屋,猴子正鋪著個褥子,無聊地躺在炕上看電視呢,孟大爺並沒在屋裡。
猴子見是我們來了,眼睛瞪得溜圓,好像不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看清真的是我們後,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衝我們嘿嘿地一陣傻笑。
大牙把給他帶來的禮物和買的東西都推到了猴子跟前,摸了摸猴子的腦袋,問猴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還受傷了。
猴子看著眼前的這堆東西,眼睛直放光,嚥了口唾沫,抬頭告訴我們,前兩天,他和三驢子還有小賀去韭菜地找酸沫漿吃,然後就到旁邊的局寨子裡去玩,一不小心就掉到了菜窖裡,崴了腳,沒辦法下地了。
“酸沫漿?”柳葉好像沒有聽說過這是什麼東西。
我衝柳葉笑了笑,告訴她,“酸沫漿”是我們這邊的叫法,其實是長在野地上的一種草,嚼起來酸酸的,生津止渴,農村也沒有啥吃的,這東西也算得上是應季的美味了。
大牙拍了拍猴子的腦袋說:“猴子,你們去的那‘韭菜地’在哪疙瘩啊?還有那個‘局寨子’,是啥地方?咋還整出地窖來了?”一邊問著話,大牙一邊摸出袋薯片,撕開後直接遞給了猴子。
猴子接過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