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三光,不知道該怎麼跟金鎖說。
三光對金鎖說道:“不是我們不說,大力是在道兒上混的,知道這些無所謂,但是你不一樣。聽哥哥的,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一旦捲進來了,想退出都不可能了。”
“少來,是兄弟就別說這個!”金鎖爽快地說道:“咱們當初上學的時候除了媳婦兒不平分啥都可以平分,現在也一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不能看著你們倆忙活。”
茂叔說道:“要不咱們就帶上金鎖一起去吧,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三光思索片刻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大力,麻煩你跟我們一起去,有地方需要你幫忙,何況你也是秦皇島人,人脈也比我們熟。”
大力站起來說道:“沒說的,光哥一句話,小弟萬死不辭!”我這才知道,原來李力力竟然是秦皇島人。
我們買了當天晚上的火車返回秦皇島。一路上,三光去對金鎖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金鎖聽完又是驚愕又是興奮,本來就從事古董研究的他,當然對國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而我則更對大力感興趣,但我也知道道兒上的些許規矩,不該問的絕對不能亂問,例如大力的身世以及這手神偷的功夫是跟誰學的。所以只好問了一些大力是怎麼與三光認識的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大力漠然地看著窗外迅速滑過的闌珊燈火,娓娓道出了當年那段事由。去年,武安當地的一位富豪家中丟失了一對兒作為傳家之寶流傳下來的銅鏡,而大力被當做了嫌疑人進了大獄。多虧三光及時破了案子,救大力出了監牢。從那時起大力就在心裡篤定,自己欠三光一條命,這是一輩子都還不完的情。就像大力對我最後說的:“人這一輩子,錢是掙不完的,人死的時候甚至都搞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錢。但是兄弟是值得用一輩子去銘記的,最起碼有朝一日我死了,我會記得我的兄弟!我希望來世如果有機會,大家還是好兄弟!”
我重重地點點頭,也許一些人會看不起所謂的兄弟情義,認為那是一種魯莽的綠林作風。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們之間並不是那種哥們兒義氣,而是一種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好朋友。看著窗外夜幕籠罩的大地,我思緒萬千。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們就到達了秦皇島。大家稍作調整,也就是睡了一兩個小時就投入到了尋找小林的工作中。茂叔在我們的一再勸阻下,無奈地回到了他的古玩店。我們四個人則分為兩組,因為我和大力都見過小林,但是三光和金鎖沒有。所以我和金鎖一組,三光和大力一組,兵分兩路,並相約晚上到茂叔的古玩店集合。對於秦皇島,我們四個人都不陌生,畢竟我們大學是在這裡上的,而大力本身就是秦皇島人,自然輕車熟路。
我一邊走一邊對金鎖介紹著秦皇島這一年多來的變化,說到得意之處還不忘高談闊論一番。今天正值週末,街上人來人往,週末出行儼然已是大家平日休閒的必要選擇了。忽然,有一個女孩兒衝我迎面走來,面帶微笑發給我一張傳單:“先生您好,請看一下。”我上大學的時候,曾經也像這樣立在寒風中發過傳單,知道這些人的辛勞,所以向來是來者不拒。我同樣微笑地接過傳單,禮貌地看了一下。這份傳單是一本精緻的小冊子,開啟扉頁,赫然印著“港城慈善拍賣會”,一頁頁的看下去,無非是說什麼近日要在某酒店的國際會議廳舉辦大型慈善明清文物拍賣會……我不禁笑著對金鎖說:“看見沒,又是有錢人的遊戲。”
金鎖拿過傳單,看了一遍說:“文物是為這些有錢人準備的,可惜啊,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是附庸風雅。我在天津的時候曾到過一位房地產大亨的家裡,他的書房中古玩字畫每一件都價值連城,可笑的是他居然一件都叫不出名字,甚至說不出文物所在的年代。唉,咱們老祖宗留下的這點兒好東西都被他們糟蹋了……”
我們去拜訪了秦皇島的日本商會,會長是名中日混血兒,他知道我們要找一個叫小林的日本人後,說道:“日本的人口有一億多,但是姓氏就有十一萬多,小林只是這個人的姓氏,我還需要客人的名字才能幫你們查,看看是不是我們商會的人。”
我忽然想起來那個拍賣會,於是問道:“後天秦皇島會有一個大型的拍賣會,不知道日本商會會不會參加?”
會長笑了,說:“我們只是列席,不會舉牌競拍的,因為這畢竟是中國的文物,留在中國才能彰顯出它的價值,這也是我們和所有在秦皇島的外國商會都協商好的。”
從日本商會出來後,金鎖問我:“你懷疑那個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