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隱的毒真是越發陰狠了,幸好君澈內力不菲,逃來的一路上,都用內力封住毒性,才能一直沒有發作,要是換做普通常人,早就連皇宮都出不了,更別提躲過眾侍衛的追擊,如今只怕毒性再也壓制不住,在他體內開始蔓延。
君澈臉上,嘴唇都開始由本來虛白的面色泛成紫黑色,周身被陣陣黑氣繚繞。
白溪兒擰緊眉頭,纖手下意識的微顫,對著君澈的傷口處使出幾分內力,一根尖細的長針飛射而出,沒入窗欞。
銀針被拔出,但是毒性卻沒有因此停止,那腰側的淤黑處仍舊像是被水沾溼的薄紙,正緩緩的向四周擴散開來。
她咬緊牙關,迅速從懷裡拿出幾瓶藥,這些全是出山時,爺爺交給她各種救死扶傷的藥,瓶瓶都是爺爺親手調製,稀有至極的聖藥。
她匆匆翻開一看,瞧準了其中兩瓶,往那淤黑處撒上,那緊繃的面色下,閃動著幾不可見的恐懼。
對,她在害怕,生平第一次出現這樣一直被她視為懦弱的情緒,他怕爺爺的聖藥無法抵制夜千隱調製的劇毒,他怕眼前的男人會在她眼前永遠睡過去了。
僵直著身軀等了好半晌,終於,淤黑之處不再擴散,但卻沒有消退的跡象,白溪兒抬起頭,瞧見君澈的臉部仍然黑雲蓋頂,她眸光一顫,二話不說,咬破自己的手指,將鮮紅的血液滴進君澈的嘴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澈黑沉的面色終於有所好轉,漸漸的轉為原來的膚色,白溪兒這才敢收回一直滴血的手指。
只是失血過多的她卻開始有些頭腦發暈。
看著君澈即便恢復正常面色,但緊閉的雙眸卻不見睜開的跡象,白溪兒的眉頭擰成麻花,始終難以舒展開,她幽幽的低下頭,瞧著他腰側上的那團沒有散去的黑色,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的想法。
伸出手,生平第一次,她大膽且肯定的撫上那張早已烙進心頭無法磨滅的面孔,仔仔細細的拂過每一個完美的如同上帝精心打造的部分,英挺的利眉,幽深黑亮的雙眸,傲挺的鼻樑和那不再泛紫的粉色薄唇。
依戀不捨的鬆開手,她緩緩掀開臉上的薄紗,驀地低下頭,對著那處淤黑處俯身而下,然後運起內勁,將那淤黑的毒素一點點的吸出來。
她體內補足了那麼多血靈果和爺爺調製的聖藥,她的身體早就百毒不侵了,體內的血液會根據毒性的強弱慢慢稀釋掉,不會有任何生命危害,只不過初始也會像一般的中毒者疼痛難忍,時日一過,便能恢復。
爺爺也曾經再三囑咐過她,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幫人引毒,雖不致於斃命,但也會大損她的元氣。
如今,使了那麼多法子君澈都沒有醒來,她心急難忍,無法臆測夜千隱的毒到底有多劇烈,這種等待的時日實在太煎熬了,不看到他醒過來,她始終無法放心,只能使出這最後一招。
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君澈腰間的淤黑終於在她一口一口的吸吮下,漸漸收攏變淡。
地上集聚了一灘被她吸出來吐掉的黑血,儘管如此,仍然有一部分的黑血浸入了她體內,再加上方才失血過多,如今她眼前有些天旋地轉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大門口傳來敲門聲,白溪兒取來一旁的薄紗蒙上,剛蒙好,御風和攬月就進來了。
她緩緩下床,強行站穩,對著兩人說道:“他沒事了,你們將他傷口包紮一下,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兩人的目光齊齊望向地上那一灘黑血,眸中閃過詫異,隨即有些遲疑的點點頭,走到床前,開始幫君澈包紮傷口。
白溪兒見狀,轉過頭,對著雪羽揮揮手,小傢伙看著她虛弱的模樣,不敢大動作,快速的跑了過來,輕手輕腳的溜進她懷裡。
抱起雪羽,隨即她便轉身,從原路窗戶跳下,強撐著體內翻騰的痛楚,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養春堂。
而當御風和攬月幫君澈包紮好之後回過頭,身後哪裡還有白溪兒的身影,他們望向地上的那灘黑血和君澈已經恢復正常的面色,紛紛的凝起眉頭,擔憂的想著,主子身負重傷,連自己都無法調息,那白姑娘定是耗費了巨大的內力和體力幫主子驅毒,此番大恩大德,他們只怕這輩子都還不起了,希望她沒事才好。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疑問也開始困擾起他們,這個白姑娘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身邊只帶著一個清瘦的男子和一隻白狐,看他們的關係倒不像是主僕,經過白日裡的重創明珠公主和對傾月公主無視的態度來看,再加上方才對司徒湛的呵斥,分明不像是這三國的人。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