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經把遠昊接去了幾天了,說是讓青時能夠好好地養胎。青時好幾日沒有見到他,心裡像是總存著事情一樣。
一聲拉長的太監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所有的妃嬪同時起身,一同跪下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今日是中秋佳節,只是家宴!”皇上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青時卻低下了頭,想起了那日。
宮車中,皇上喃喃的聲音:“如果剛才是你,朕該怎麼辦?”
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幻聽了。青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裡。
皇上的雙手握住了她的雙肩,把她推開了一定的距離,看著她的眉眼:“青兒,為了朕,保護好你自己。”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青時隔著人群遠遠望去,只見那個明黃的身影如此的不真實。他愛上自己了?她不敢相信,這樣的愛,太恐怖,她根本承受不了。
她甩開了心底的那些想法。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皇上對每個人,大概都有情吧。若是自己換一張容顏,大概他又會很輕易地愛上吧。自己也太杞人憂天了。
“青姨!”遠昊小小的身子旋風般地奔了過來。
青時忙蹲下身子,把他小小的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裡。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奶味,青時只覺得眼眶溼溼的,忙壓住了心底的難過,問道:“遠昊,這幾日乖不乖啊?”
“乖!”遠昊的小腦袋在青時的身上蹭著,整個身子就在她的身上擰股。
青時微微笑著摸著他的腦袋,說:“在祖母那裡,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很多玩的啊?”
遠昊使勁地點頭,隨即又說:“可是沒有青姨給我講故事了。”
青時正要說什麼,秦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躬身道:“婕妤娘娘,太后娘娘讓您過去一下。”
青時站了起來,握住了遠昊的手,跟著秦策往那邊走去。她路過雲昭容的時候,雲昭容撇過了頭,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太后一見到青時就道:“這孩子,一知道今天晚上可以見到你,就高興得不得了。這不,才過來,哀家還未坐穩,他都已經跑過來了。”
一旁的淑妃笑道:“這都是梅婕妤和這孩子投緣。”
貴妃也點頭道:“梅婕妤和這孩子感情真好。這小傢伙,還拉著梅婕妤的衣裳不放呢。”
青時微微紅了臉道:“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過獎了。臣妾未曾帶過孩子,只是幾位嬤嬤幫著帶。遠昊怕是惦記臣妾平日裡哄他講的故事了。”
“這孩子倒是個懂事的。”太后摸了摸遠昊的頭,然後抬頭對著青時道,“本想著把他帶到慈安宮,你可以安靜幾天。沒想到你一天三四次地往慈安宮跑,倒是比以前更累了。這樣吧,你先搬到慈安宮。容充媛也正好清淨地帶孩子。”
青時推辭著:“萬一鬧著了太后娘娘,是臣妾的罪過了。”
“就這樣辦吧。反正遠昊也粘你。”皇上的聲音響了起來。
青時聽到了他的話,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抬頭看去,皇上卻只是轉過頭去和雲昭容說起了話。
太后留了青時在身邊,青時有些侷促,只照顧著遠昊。
如月臺建在高處,正對著湖面。湖面上搭起了一個臺子,上面就表演著歌舞。
青時抬頭看去,只見那湖面上的舞姬的紗衣被風吹了起來,看著特別像一朵朵盛開的花。
一輪月從那些花裡面慢慢地升了起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響了起來,和著桂花的香氣,嫋嫋娜娜地飛到了每個人的身邊。
一個穿著嫩黃色衣裳的女子出現在了舞臺正中,一邊吹著笛子,一邊跳著舞,從那花朵中央升了起來。她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一種清高的雅緻。
遠昊輕聲在青時耳邊說:“青姨,我要吃蛋黃月餅。”
青時收回了視線,拿起了一塊月餅,分成了小塊,只放了一點在遠昊面前,摸著他的頭道:“就吃這麼多。不然肚子疼。”
遠昊點點頭,開始吃了起來。周圍已經迸發出熱烈的掌聲:“好!”
“吹笛子的這是何人?”太后突然開了口,“宣上來,哀家見見。”
青時抬頭,那個女子就上了來。一張只傅了淡淡粉的臉,依舊是那清冷的容顏。她跪下行了禮,一言不發。
太后開口道:“只是太素淨了些。你是這歌舞班子的人嗎?”
“回娘娘的話,草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