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岸邊的時候,沒想過看到宮小姐在私底下,是這幅樣子——”韶靈輕輕一躍,坐在窗欞上,輕輕地問:“侯爺見過他的未婚妻,如此猙獰易怒,想置人於死地嗎?”
聞到此處,季茵茵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沒有料到,她對韶靈所做的一切,韶靈都察覺了!她笑了笑,依舊溫婉從容。“我方才拼命游水,沒有顧著韶大夫,你就如此咄咄逼人,責怪於我麼?”
對季茵茵的偽善,韶靈見怪不怪,她垂眸輕笑,不以為然,言語之內盡是訝異。“宮小姐是大家閨秀,天天拿針繡花,手上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道?”
“在危難關頭,我一個不懂泅水的弱女子,根本就不知道抓到的是什麼。”季茵茵面不改色,柔聲說道。“韶大夫對我似乎有很深的成見。”
“當然,也許是我看錯了。”韶靈淡淡地笑。
季茵茵抿了抿唇,卻並不說話。
“昨晚,我經歷了生死危機,傷口到如今還在疼。”韶靈韶靈從窗欞上躍下,利落地拍了拍雙掌,沒走幾步,就逼到季茵茵的面前。
季茵茵的面色數變,卻避開韶靈的視線,神色溫婉一如往昔。“韶大夫是不是跟人結了仇?”
“是個好鐵匠,打得刀也亮,磨得刃也利——”韶靈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唇角揚起一抹頑劣不羈的笑意。“就是出手的動作並不利落,沒什麼主見,很容易受人擺佈。”
季茵茵臉上的笑,僵硬而冷淡。
韶靈看了季茵茵幾眼,揚長而去。
季茵茵猶如鋒芒在背,藏在桌下的雙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心中忐忑不定。
碎語圓桌上,擺放著七八道菜餚,展綾羅坐在正中,熱情地請韶靈入座:“一直說要請韶大夫來別院玩賞,這幾道菜都是我親自下廚做的,比不上一品鮮的味道,但還差強人意。”
韶靈彎唇一笑,並不客氣,坐入席內,展綾羅彷彿是結交了多年的忘年交,給她夾了一塊魚肉:“韶大夫,你嚐嚐這新鮮的清蒸鱸魚。”
“夫人跟小姐怎麼不吃?”韶靈眸光一閃,笑著問。
“琉璃不喜歡魚腥,我也很少碰。”展綾羅說的平靜,定神望著不曾動筷的韶靈。“韶大夫不會也挑嘴吧。”
“這個時節的魚蝦,頗為豐美,可惜夫人小姐嘗不到這等美味。”韶靈話音未落,便將碗中的魚肉夾到唇邊,閉上眼暗暗嗅聞,輕嘆道。“真香啊,夫人,你這裡面是加了什麼料?”
展綾羅突地碰倒了筷子,婢女很快拿來另一雙,她這才朝著韶靈說。“真不好意思。”
季茵茵淡淡睇著韶靈,展綾羅的眼底有一絲細微的企盼,韶靈不再多言,咀嚼品味這一塊魚肉。
展綾羅邀請她到別院,當然是一場鴻門宴。
她卻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韶大夫從大漠而來,有沒有想過要何時回去?”展綾羅滿臉是笑,問的很隨意。
“我這人向來隨意,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沒個一定。”韶靈一句帶過。
季茵茵的面色微變,她小口品嚐著菜餚,彷彿食慾全無。
等差使下人送走了韶靈,展綾羅才在季茵茵耳畔說道:“你方才想把她推下水,她要死在別院,侯爺能不生疑嗎?”
季茵茵眉頭一皺,追問一句。“母親有何高見?”
展綾羅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說的萬分自豪篤定。“我在那道菜裡下了藥,聽說她常常喝酒,這藥的厲害之處,便是一旦碰了酒,她這張臉就徹底毀了,會生出滿臉的斑。到時候,侯爺看著她就噁心,肯定會收心的,我們既不會髒了手,侯爺也很難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季茵茵聞到此處,這才綻放笑靨,環抱著展綾羅的身子,撒嬌道。“還是母親好計策,幫女兒消氣。”
韶靈走回靈藥堂,才從櫃中的百來個瓷瓶中找到一個,倒了一顆藥丸,以清水送服。
這等雕蟲小技,又如何難得住她?!這些天來,她們一心要讓她死,一心要剷除她,但陳水已經跟風蘭息說清真相,季茵茵還有何等勝算?!
侯府。
老夫人一聽到清晨的訊息,召人將風蘭息喊到自己面前,一臉凜然。
“阿息!不管如何,我都不相信琉璃是這樣的人。流言蜚語,勝過利刃,她來投靠侯府,若我們不能保護她的名聲清譽,便是害她!她已經無依無靠,你怎麼忍心將她推到風口浪尖啊。”
風蘭息淡淡一笑,神情淡漠。“我並未責怪琉璃,造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