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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他沒有告訴楚遠晴自己就是殺死他父親的那個主謀,並且小心翼翼的為楚遠晴安排了一次次的復仇;編排了一出出的好戲。

楚遠晴逐個找到了當年為了各種慾望而充當暗殺者的仇敵,在逐步完成復仇的同時他也逐漸對潛藏著的真正仇敵開啟了心房,與他的琴技一起增長的是他對顧夢衣的愛慕之情。

“出手吧。”楚遠晴結束了這短短的回憶,“你是第六個,接著就是聶重幸這個主謀了。”

孟求真突然發出了乾澀的笑聲,咿咿呀呀的,如同無助的嬰孩,所以你放我走,所以你要我變成啞子,把最後的罪孽推給聶重幸這個還在京城作著篡權美夢的替罪羊,卻讓知道秘密的我有口難辯,顧夢衣,你好毒辣的心。

一滴淚水從孟求真的眼角緩緩流下,凝結成小小的冰珠,他知道已經無路可走,就算能在楚遠晴劍下逃生,又怎能逃出那個人的一雙手。

如果一定要流的話,就流血吧,我不要流淚。

寒光閃過,火熱的血從白皙的頸項中噴出,同皎潔的雪光一起勾勒出一幅驚心動魄的畫,孟求真鬆開握劍的手,搖搖晃晃的退開幾步後仰天倒下。

“玩物……”

這是他最後無法說出口的遺言。

楚遠晴默默的看著地上逐漸變冷的軀體,這的確是一個寒冷的冬夜。

在很遠的高處,收起眼中夾雜著的一絲感傷,華服男子輕輕的抖落了身上的積雪,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9

冬去春來;參天的古木終於又一次抽出了新枝。

樹陰下,華服男子執蕭,白衣青年撫琴,共奏一曲“幽蘭”。

短短几個月中,京城已是多少變故。

當朝重臣聶重幸謀反不成,被四王爺顧夢衣一網打盡,天子滅聶重幸九族,重賞顧夢衣。

臨刑前三日,天牢內受盡酷刑,被削指斷舌的聶重幸離奇的死於刺客之手,但此事旋即被四王爺壓下。

蕭聲清越,琴音冷冽,一如空谷幽蘭般清雅素潔,靜謐悠遠,充滿了抑鬱傷感的情緒,但琴音卻在此時為之一變,好象枯涸已久的小溪又一次開始流淌,寂寞的心開始驛動,蕭聲隨之相應也轉而向上,飄香幽蘭化為落英繽紛,多少璀璨絢爛,終歸平淡。

一曲終了,兩個人都陷入了靜寂。

顧夢衣微閉著雙眼,似乎仍停留在不絕的餘韻中。楚遠晴則默默的撥弄著指間的琴絃。

良久,兩個人的目光終於交會在了一起,顧夢衣眉宇間英氣勃發,雙眸含笑的看著楚遠晴,而青年的眼神則帶著許多的感情,似喜似悲,終究無語。

楚遠晴抱起琴,起身走到顧夢衣面前,輕聲說道“曲終了。”他把琴放在顧夢衣面前的琴

几上,便要緩步離去,但顧夢衣隨即用自己還握著玉蕭的右手按住了他的手掌。

掌心的熱度和冰冷的觸感一起傳給了青年,楚遠晴看著熱切的男子,終於從顧夢衣的手中

接過了玉蕭。

他終於接受了我嗎。顧夢衣可以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他覺得一陣暈眩,無比的激動中,他聽見自己在喃喃自語,“遠晴,以後我們琴蕭相和永不分離,”曲終人聚,這一刻

終於來臨。

楚遠晴低聲道“再奏一曲,我蕭你琴。”他的語氣很淡,好象看破了世情的淡,又似乎帶

著憂傷,千里送君,終須一別的哀傷。

顧夢衣拈起一根琴絃,微笑道,“就共奏一曲——”他本來想說一曲“瀟湘水雲”取意水

光灩瀲,願從此與伊人共醉不起之意,但他沒有能再說下去。

琴碎了,無數殘片四散飛開,暴射而出的是幾星寒芒。

即便是如此接近,顧夢衣還是躲過了這追魂索命的歹毒暗器,他矯若神龍的身形在空中疾閃,然後遠遠落下。

楚遠晴面無表情的斜倚在古樹下,方才蘊涵著無數複雜情感的眼睛已變的說不出的空洞。

顧夢衣低頭——玉蕭斜斜的插在他的胸口,鮮豔的紅色在光潤的蕭身上蔓延,一滴,兩滴,悄無聲息染紅了他的錦衣。

“什麼時候?”男子淡淡的問。

“從開始的時候。”青年淡淡的回答。

顧夢衣握住玉蕭,微一運力——高明如他自然立即覺察的出一旦玉蕭離身,自己的心脈也

就會如同庸匠指下的琴絃一般立即斷去,不同的是絃斷可以再續,而自己的人生卻的的確

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