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這個欺君犯上,大不敬的狂徒給幫逮起來!」
喝罵之下,那同來的官差裡立馬跳出幾個大漢,不由分說,不容爭辯,跟拎雞似的按下玉澤秋,將他是從頭到腳捆了個嚴嚴實實。
倒不反抗,也不爭辯,空瞪著一雙眼睛,玉澤秋是止不住的冷笑。被他笑得發毛,溥旋真見起火了,方才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可現下他卻是心頭萬緒齊齊的都刺著尖,也不等人問話,溥旋就下了發落。
「把他給我拖到院子裡打,狠狠的打,王爺我要聽見響兒,若你們手底下許了軟,見不著紅,王爺我可是要你們好看。」
「喳!」他這一徑發落下,那些官差豈敢含糊,紛紛應了聲就將人往院子裡拖。
按不住心底焦急,玉堂春撲通一聲跪在了溥旋的面前,替玉澤秋不住哀求起來。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我師弟孩子心性,不曉得深淺,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能和他一般計較啊。」
他如是哀求倒是真的悵惶,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般的替玉澤秋乞憐,溥旋就越是起火,恨不能直將玉澤秋亂棍打死,方能消心頭之恨。當下,也不復往日嬉笑,沉了臉更見聲色俱厲的吩咐:「打!」
這打字落下,院子裡便是此起彼伏的板子聲。
又是著急又是心疼,玉堂春不管不顧的拉著溥旋衣襟子吼鬧了起來。「打不得呀,打不得呀!他自小身子骨就弱,您這麼一打,可真是要他的命了!」
「我就是想要他的命。」扣開玉堂春的手,溥旋也難得的冷笑了聲。
其實,他這廂的心思,玉堂春如何能明白。
想他夜間得了訊,跟鬼扯風似的帶齊人馬巴巴的趕來救他,卻是落花仍有意,流水依無情。這一番情誼竟敵不上個處處陰他損他的小師弟,這怎能不叫溥旋暗自惱火。
吩咐了人甩開了玉堂春,溥旋就踱到那院門前聽聲問招。此時,正值隆冬,這初晨的寒風又極是凜冽,莫說在屋外,就是在屋子裡都是一徑的發冷。
裹緊了衣服,溥旋朝院子裡瞧了瞧,玉澤秋被人剝光了衣服正按倒在地打板子,不免得意,溥旋迴首叫上了玉堂春一同來瞧。
這一瞧之下玉堂春心裡更是發寒,他想,這溥旋素來就不是什麼仁厚的主,又是軟硬不吃,想當日自己救下的那個小戲子,整治自己的那些個手段,只怕小師弟這回是凶多吉少。因此心內更是焦慮,只跪著磕頭,口裡卻不敢再討一聲饒。
見了這陣仗,溥旋的心裡稍稍洩了火,便準備喚下左右停手,哪知這當口,玉澤秋卻凌厲的痛罵了起來。
「玉堂春,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玉澤秋不領你的情,你這烏龜王八蛋,你和你那下作王爺都他媽不是東西!
「我玉澤秋不怕你們,你們少在這裡惺惺作態!當我看不出嗎?告訴你,我玉澤秋今日就是被他打死,也是眉頭不皺半分。」
「打!給我往死裡打!」聞得此言,溥旋是勃然大怒,也不管會不會出人命,只吩咐了手下人往死裡照打。
聽得主子下令,那院子裡的大漢更是手起棍落,招招見狠。
兩眼一暈,玉堂春就是悲從心來,心道是完了完了,此番真是天堂無門、地獄有路了。不敢支吾,不敢言語,只伏地痛哭暗中祈求溥旋順氣消火,放過玉澤秋一馬。
如此這般,一刻捱過一刻,玉堂春這心底真是猶如針扎,生怕這小師弟挨不過半晌,一趟亂棍下來會一命歸西,又是求天又是禱地,卻不見溥旋鬆口。
倒也真奇,按說,這麼一頓好打,早該是痛得哭爹喊娘,可這玉澤秋偏偏是緊咬牙關悶聲不出氣。聽不到響兒,那幾個下手的漢子倒先著了急,怕溥旋怪罪,手底下的功夫是越發的狠了,只是一頓好打下來仍不見動聲。
跟著納悶,溥旋也是猶自疑惑。可別人不知,這玉堂春又怎會不知。
他這小師弟素來性子就是極為倔強,小時候跟著師父學藝,若有被師父責罰之時,他們幾個師兄弟無不是哭爹喊孃的求告討饒,唯有他,從來都是不發一言,板著臉,悶著聲的受罰。
哪怕是師父打得再狠也是如此,久而久之,倒添了個怪癖,若是打得越狠就越是不出聲。想來,這番折騰之下,溥旋揚言要聽響兒,那小師弟的強勁一上,便來了個抵死不鬆口。
如此猜測,玉堂春真是驚得滿頭冷汗。也顧不得什麼體面進退,直奔了那院中就將棍子攔下,見他如此,溥旋剛想發怒,就聽得院子裡有人呼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