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興趣，那便去學吧，師父那邊自己處理好就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挺清楚的。”

“嗯！那我先去做飯！”都鐸一躍而起，甚是歡快地轉身離去，在全天下都勸他不要逆行的時候卻只有王玄站在了他這一邊。他想學補天訣不是沒有私心的，既然不夠強，那麼至少也要讓喜歡的人覺得，他也是值得信賴和依靠的物件。他哼著自己編的小曲兒，身上的銀飾叮噹作響，待到那聲音逐漸消失了以後，王玄的背後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似乎是個窈窕的苗疆女子。

“找個機會，殺了他吧。”王嫣倚在了一邊，輕聲道。

“小姐，這會不會太魯莽了。”

“什麼？”王嫣有點吃驚，“你向來都是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百，現在這般還真有些稀奇。”

“屬下只是覺得，畢竟他是瑪索最喜愛的大弟子，發生了什麼事，苗疆人難保不懷疑在我身上，只是為了謹慎起見罷了。”

“哦，是這樣嗎？”王嫣雙手抱臂，柳眉擰在了一起，“但這世上，永遠只有死人才是最沉默的。”

“是的，但他有不同。”王嫣疑惑地看著王玄，似乎不太理解，王玄輕輕閉上眼，睫毛如扇般落，“因為……他喜歡我。”

王嫣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搖了搖頭，“這居然是真的？我就覺得這小子怪怪的……嘖，真是，有夠噁心的。”然而她轉念一想，似乎這也沒什麼不好的，便道：“不過也好，那樣子就好利用了，愛情這東西永遠都是陪葬品，必要時候犧牲一下自己，也是無可奈何的。”

“嗯，這方面屬下自有分寸。但依屬下所見，未見得他會向烏蒙貴那邊靠攏，瑪索個人也不是太支援她父親。”

“呵，反正我先給你說明了了，本小姐只需要結果，其中絕不可以百密一疏，有所紕漏。該殺不該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屬下知道。”

“有人來了，我先走了。”王嫣拋下這麼一句便縱身隱匿而去，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多時，都鐸果然就爬了上來，懷裡還抱著些水果。

“阿玄，給你這個。”他把一根香蕉的皮給剝開，遞到了對方手裡，“飯還沒好，等一會兒吧。”

“嗯。”王玄低頭接了過來，咬了一口。

“阿玄，你心情……不太好？”

他對上都鐸那雙澄澈無比的眼睛，忽然就發現話語梗在了喉嚨，什麼也說不出。本來推脫的藉詞有無數段，編造好了的謊言也有無數個，他卻是像被點了啞穴般，一句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那跟以往把別人生命看得比螻蟻還輕的他不同，但他被束縛在了那樣的一種困境之中，卻是無法選擇的。這是出生以來就註定好了的命運，這也是今生今世難逃的定數。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阿玄？怎麼了？”

“啊，沒什麼，今天有點累而已。”

“那我去看看飯做好了沒，吃了就早點睡吧。”都鐸說著又像猴子一樣靈活地爬下了屋子，王玄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撫著比平時跳得有幾分不穩的心，在聽完王嫣的話以後就莫名的有些心虛，還有那麼一點的……心痛。他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他那多年的殺手生涯裡，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觸動。

彼時他還沒有想過，原來在不經意中就被那個淳樸自在的少年打動了。或許是因為他羨慕都鐸生活的方式，或許是因為都鐸對他的無條件付出與信任，又或許，只是因為他抱著兩條小蛇在樹上打著瞌睡，卻不小心從上面翻下來，然後他伸手去接住了他，從此便踩入深淵，萬劫不復了。

*　*　*

在依蓮還有都鐸的照顧下，王玄好得很快，不久就能下床活動，甚至能跑能跳了。都鐸卻是忙得很，說好的一起去調查真相，也沒有實現。苗寨一切無異於平常，除了多了個叫孫飛亮的青年，什麼巨獸也是沒有看見蹤影，漸漸地，他也就忘了這事兒。本來他是修煉毒經的弟子，現在這年紀才說要去修習補天訣，確實是很有難度，可虧得他天資聰敏，也算是學得有模有樣，只是還上不了什麼檯面。王玄似乎對製造武器等事情相當有天賦，給他做了一柄蟲笛，狀似盤虯枯木，末端綴著梨白蝶舞。儘管看上去更適合姑娘家，不過都鐸還是高興了大半天，王玄說，那是他有天做夢忽然夢到的，就隨手做了出來。都鐸揚言說去哪兒都帶著，所以王玄經常睡到一半，就發現被什麼磕著了，這才發現對方連睡覺都把笛子給抱著了。王玄心中忽然就有幾分酸，下意識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