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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楊世衡搔搔腦袋,其實他也不確定安陵是否如他想像的那般可憐,看了安陵和同事的相處情況,只能說這個人不管換了多少環境似乎都是那樣我行我素……

當安陵和楊世衡一起坐在建成土星形狀的酒吧裡時,對於無法拒絕楊世衡的要求這件事他也釋懷了。

回想過去,高中時代幹過不少荒唐事都是在楊世衡的唆使下做的,安陵就是無法拒絕那燦爛的笑容和如同動物般可憐的眼神。

「……還記得吧?我們那時候比賽吐粉圓到天花板,看誰黏得多,結果被班導罰半蹲。」

安陵抿了抿唇,並不打算對這種事做任何回應。

楊世衡喝了口酒,繼續興奮地說:「後來為了報復她,還抓鴿子放進教師辦公室的蒸飯箱裡,開啟蒸飯箱時鴿子就飛了出來,在辦公室裡飛來飛去就是不肯走,還留了一堆鳥屎……沒能留下記錄真是太可惜了,總覺得只有我們知道是誰幹的有點不甘心啊,要是大家知道的話,一定會把我們當成英雄吧?」

「另外附加一支大過。」安陵面無表情道。

楊世衡嘻嘻笑道:「怎麼我們盡幹一些小學生才會做的事?果然還是因為男校缺乏滋潤,只能整女老師來獲得滿足吧?現在想起來還真幼稚。」

……幼稚?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去做這麼噁心的事?安陵啜了口氣泡水,心裡細數著楊世衡的不是。

「我們還一起翹課就為了看NBA籃球賽轉播,下課後去河堤邊打籃球打到筋疲力盡,然後去我家看A片……」

楊世衡晃了晃酒杯,冰塊在杯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因為有你,我的高中生涯過得很愉快。」

……愉快?安陵自嘲地想,那兩年半對他來說可不能用這個字眼概括而論,更多的是苦悶和無法遏止也不能說出的悸動。升學壓力和性向問題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而那時唯一的慰藉卻是這個引起煩惱的罪魁禍首。

每當他從楊世衡那裡尋求安慰之後,接踵而來的就是更痛苦的煎熬,但他卻像中毒似的不斷重覆這個過程,無法戒掉就只能持續自虐下去。

青春時代的初戀回想起來一點酸甜的滋味也沒有,反而像是打翻了鹽罐一樣,又鹹又澀。

楊世衡抬眼望了望安陵,略為興奮地道:「我們還真是很久沒見了。你一次都沒參加過同學會吧?我一直打聽你的下落,但你搬家後連電話都換了,也不知道你考上哪間大學,我還試著在facebook和其他社群網站上找你,不過都沒下落,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想到竟然會在大學碰到你。」

「……嗯。」安陵輕描淡寫地帶過。

安陵從沒和楊世衡說過,早在高二升高三那年暑假他就被大學內定,但無法放棄和楊世衡相處的機會,哀求父親再給他一年時間;在父親的責難下他咬牙硬是撐到高三畢業,還和楊世衡一起參加大學聯考,但其實他連准考證也沒有。

聯考第二天與楊世衡道別之後,他就到內定的大學辦了入學手續,然後聯絡搬家公司到自己短暫居住過的地方,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抹煞。

大學四年的課程他花了兩年就唸完了,似乎想把落後同齡學生的兩年全補回來,然後考上另一所大學的研究所。在研一時無可避免地都要擔任助教,安陵也是如此。

當他拿著點名簿走向教室時,隨手翻閱了一下,卻看到個讓他的血液都為之停流動的名字。

這並不是個稀奇的名字,安陵定了定心神後從教室後門窺伺,然後見到了楊世衡。就算楊世衡被淹沒在人群裡,他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不知所措的感覺,安陵站在教室外,即使上課鐘聲已敲響許久,他仍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或許是因為助教遲到太久,心浮氣躁的大學生早已等得不耐煩,拎了包包就要翹課。安陵沒能開啟的那扇門輕易地被推開了,第一個走出來的就是楊世衡。

楊世衡看到安陵,先是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的傻樣子只讓安陵覺得自己徹徹底底做錯了。要是知道和楊世衡面對面會讓自己心裡起了如此波動,他應該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楊世衡馬上回過神來,喜悅地叫道:「阿妙!」

安陵抬眼,冷淡地說道:「回去上課。」

安陵冷靜地走進教室開始上課,然後做了學生最厭惡的隨堂測驗,在測驗還沒結束前離開了教室,沒讓楊世衡有機會問他任何事。

當天他立即離開學校,再也沒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