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鳴起身在附近撿了一些容易燃燒的樹葉,用石頭圍了起來,他拿手摸了摸火柴,幹得差不多了,於是在那小石頭溝裡生起了火。
等火生起來之後,單鳴用樹枝兒串起肉片,放在火上烤。
因為樹枝不扛燒,單鳴只能舉在離火苗還往上的位置,他現在一隻胳膊負傷,另一隻胳膊也餓得快沒勁兒,舉了一會兒就累了。
他瞥了一眼還在抱著腦袋嗚嗚哭的小孩兒,尋摸著他那個身高,正好站著烤,很方便,於是叫道:“小孩兒。”
沈長澤抬起小臉,拿紅腫地眼睛看著他。
單鳴命令道:“過來。”
沈長澤戒備地看著他,沒有動。
單鳴又說了一遍,“過來。”
小孩兒還是怕他,於是站起身走了過去。
單鳴把手裡的樹枝遞給他,“拿著,別讓火苗碰著。”
孩子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沒伸手拿,而是說,“我幫你烤,你幫我把那隻狼腿弄好。”
單鳴眯著眼睛看著他,這小兔崽子居然跟和他提條件了。
沈長澤對上他的眼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他抿著嘴,小心地看著單鳴。
單鳴哈哈大笑起來,“不錯,這交易我接受了。”
他起身撿起匕首和那條狼腿,一邊處理一邊說,“耐心點兒烤,我沒吃飽你不許吃。”
☆、第三章
單鳴很快就把狼腿料理乾淨了,他扭頭一看,小孩兒兩隻手舉著樹枝在火上翻烤,火光映襯著他的小臉兒,上面的道道淚痕清晰可見。
單鳴弄好之後,就靠在旁邊的樹上休息。他脫下髒兮兮的迷彩外套,把手臂上的繃帶一圈一圈地解了開來,打算換換藥。
隨身帶的急救傷藥不多了,繃帶也就剩下半卷,還潮乎乎的,條件如此惡劣,本來不深的劃傷,如今越來越嚴重。單鳴看著化膿的傷口直皺眉頭,卻沒有辦法。
他做了簡單的處理,撒上藥,然後用乾淨的繃帶包了起來。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他知道以這個狀態他的胳膊撐不了幾天了。
換好了藥,他一抬頭,看著小孩兒緊抿著嘴站著,身上被烤出了一層汗,破布一樣的衣服在他身上直飄,單鳴總覺得那碎成一條條的衣服快要飄進火堆裡去了。
不一會兒,肉的香味兒就飄散了出來,單鳴吞了口唾沫,眼睛盯在肉上不放。又過了半晌,小孩兒轉過身,舉著樹枝朝他走了過去,然後把肉遞到他眼前,“可以吃了嗎?”
單鳴接過來看了看,也顧不得燙嘴,先咬了一口,由於吃得太急,他的口腔都被燙出了泡,不過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太餓了,餓得他都快站不穩了。
沈長澤瞪著烏亮的眼珠,眼巴巴地看著單鳴,看著那一大片肉被單鳴幾口送進了嘴裡,他的口水在嘴裡氾濫了。
單鳴三兩口把肉吞進了肚子,然後抬頭看了小孩兒一樣,把樹枝還給他,“繼續去烤。”
小孩兒接過樹枝,默默地回到火堆前,他多串了幾片肉,費勁地舉著有些重的樹枝,急迫地希望這些肉快點熟。
就這麼反覆幾次,單鳴終於把幾大塊沒有味道的肉吞進了肚子裡,儘管不好吃,卻解決了眼下最大的問題。等單鳴吃飽之後,沈長澤才躲在一邊兒,撕著狼肉往嘴裡塞,看上去很不情願的樣子。
單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按理來說餓了很久的人,再怎麼樣也不會挑食了,他問道:“難吃嗎?”
孩子艱難地嚥下一小塊兒肉,點了點頭。
單鳴哼道:“在這種地方你還挑食?”
孩子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有一種蟲子,是甜的,比這個好吃。”
單鳴怔了怔,“你吃蟲子?”
孩子眼圈又紅了,“太餓了。”
單鳴真覺得這小子的運氣好的衝破天際了,在這種魔鬼森林裡敢隨便抓個蟲子吃,還沒被毒死,簡直是奇蹟。
單鳴這三天為什麼餓成這樣,就是因為在溼沼地帶,嫌少有哺乳類動物出沒,大多是蟲子和飛的東西,不是不敢吃就是不好抓,就連那些植物他都儘量能不碰就不碰,所以三天下來他腹中空空如也。他十三歲那年在非洲打游擊戰的時候,最長時間曾經六天只能靠吃野草度日,但那個時候他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敢睡覺,也不用每天緊繃著神經,在高度警備狀態下走十幾個小時的溼沼地。
因為那時候他是有戰友的。
他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體力消耗已經接近極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