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村莊邊緣,就開始摸著牆根兒前進,一路上小心翼翼,可是走了很久,他愈發覺得自己像個傻逼,這村子裡是真的沒人。
他潛進了一戶人家,發現他們的灶臺上還放著剛切好沒下鍋的白菜,這戶家裡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各種物品掉了一地,一般臨時逃難的人的家裡,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況,想把值錢的東西帶走,卻又時間不充裕,弄得一屋子狼藉。
單鳴心裡疑慮更重,難道他們的僱主早到了襲擊,所有村裡的人都跑了?
這個問題,只有等他往裡走,找到僱主那裡才能知道。
再沒有其他的發現,單鳴推開門往外走,結果剛一出門,迎面就撞上來一個人,單鳴一腳把人踹了出去,踩著那人的胸口把槍頂在了他腦門兒上。
那人依依呀呀地叫著,卻又刻意壓低著聲音,看他的表情,是在求饒。
單鳴仔細看了一下,這人是個當地人,也許是白天跑了,晚上趁著沒人,想回家拿值錢的東西。
單鳴試圖用英語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那人表現得根本聽不懂,只是一個勁兒的求饒,都快哭出來了。
單鳴看問不出什麼,就放開了他,那人連滾帶爬地跑了,他則繼續往村裡面走去。按照艾爾告訴他的路線,他一直往村尾走,可是這村子還不小,他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直到他敏感的鼻子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直到順著血腥味走,就沒錯了,果然,不到十分鐘,他就找到了地方。
從前這裡應該是一個井然有序戒備森嚴的麻古種植地,但是現在這裡是一個血腥的戰場。
整個寨子到處都是死人,血腥味濃郁的讓人作嘔,周圍沒有一點人氣,在靜謐的月色下顯得陰森可怖。
單鳴繃著神經,握緊了槍,慢慢往右邊最大的房子移動。
一路過去,真的沒有發現半個活人,現場被打掃的很“乾淨”,除了死掉的當地人之外,一眼看過去都沒發現襲擊者的屍體。
單鳴用腳翻過一具又一具屍體,想從他們身上發現些什麼。現場散落著亞洲人最愛用的AK槍族,不過看上去都是這些緬甸人的。
搜尋了半天,一個半掩在泥土裡的彈殼引起了他的注意。單鳴撿起那個彈殼,吹掉上面的土,這是一個95式突擊步槍的彈殼,5。8口徑是中國獨有的。他繼續找,又陸陸續續找到了一些中國製塑10炸藥的殘留物,那些襲擊者用的都是中國特種兵的標配,再結合這裡是中緬邊境,可以初步判斷襲擊者來自中國。
這些人是政府軍嗎?為什麼會突襲一個緬甸毒梟?如果涉嫌邊境犯罪的話,其中的問題非常複雜,至少和緬甸政府合作是必須的,怎麼會就這麼衝進寨子把所有人趕盡殺絕?
單鳴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大堆問號,卻找不到一點線索。
他決定一會兒再回來好好研究現場,先進那個毒梟的房子看看,看看人還在不在,或者活沒活著。
他進了別墅一看,依然是一地死屍,他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發現了一個衣著華貴的人趴在地上,那人很胖,身上綁著粗麻繩,鮮血染紅了他的絲綢質睡衣,單鳴曾經在上次任務時見過他的僱主,即使是這樣趴著看不到臉的情況下,他也可以斷定他找到人了。
單鳴揪著繩子把死人提了起來,扔到了沙發上。
果然是那個毒梟,雖然臉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了,從他身上血淋淋的痕跡來看,這人死前受過刑訊,而且手段很殘忍、很專業。
單鳴檢查了一下他的致命傷,是被利器貫穿心臟而死,又湊近了觀察他臉上從嘴角一直裂到耳朵的傷口,發現那傷口非常細,切口平和光滑,他拿手按了按,也沒傷到骨頭,必定是被非常薄的刀片劃出來的,劃了肉,挫不斷骨頭,最有可能的就是手術刀。
單鳴皺了皺眉頭,就算不是手術刀,怎麼會有人在戰場上帶這麼薄的刀?防身都不夠,用來做什麼?
總不會當飛刀使吧,單鳴想起人都滿天亂飛的中國武俠片,忍不住笑了笑。
也不知道這毒梟被五花大綁的抓起來嚴刑逼供,最後被一刀捅穿心臟究竟是為什麼,那些特種兵想從他這裡知道什麼?居然用這麼不上臺面的手法刑訊一個不上臺面的人。
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一次光明正大的行動,即使和中國政府有關,也必然是秘密執行的,不過這種殺人滅口的架勢,單鳴更傾向於這批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放下那人的屍體,又在其他地方轉了轉,在拐進廚房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