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他的醫院,他給我治療,每天檢查我的情況,他沒有明說,但我知道我的手再也不能作畫了,我的臉,也不會再恢復原貌,我奮鬥了一生,這個打擊對我而言有多沉重,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不幸,我也替你感到惋惜,後來呢?”
展辰一邊和他交涉,一邊尋找空隙到蕭鬱身邊去,奪過他的刀。
“後來…。”
男人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更加醜陋,表情卻無比繾綣。
“後來,他出現了,那幾天他連續做幾個大手術,每天都疲憊不堪,依然來看我,勸我看開些。”
“醫院的病人都不願和我住在一起,他給我安排單人病房,給我做檢查,後來我才知道,這筆費用是他幫我付的,我很感激他,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
“出院後我偷偷地到他住的地方看他,只是看著他,一個月前,我發現他喜歡上了一個人,但他不想告訴那個人,因為那人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男人怨毒的看著展辰,嘴角扯起一個獰笑。
“閉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蕭鬱急促的喘著氣低叱男人,男人看著他,忍著心痛,重新把髒布塞回他嘴裡。
展辰還怔在男人的話中,想起蕭鬱最近的狀態,難怪他情緒不好,原來他竟瞞著他,連自己有了心上人都不肯說。展辰有些失神,回想起蕭鬱看自己的眼神,心疼,有些怨懟,有些不捨,還有些看不懂的情緒,彷彿在漸漸疏遠,原來他這麼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事,可是自己卻一直在纏著想了解他的事,當成親人……
蕭鬱凝視著展辰,一眼不眨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是他的表情變得痛苦,彷彿被至親的人背叛了的痛苦。
男人看到展辰的表情,很滿意的接著說:
“那個人每天都在他身邊,看得到卻得不到,你知道那有多痛苦,更可恨的是,那個人還裝作不知道他的感受,毫無顧忌的親近他,依賴他,帶著自己喜歡的人出現在他面前,在他面前和他接吻,
“漸漸的,他有時就不在他身邊了,因為他跑到人家裡和另外一個滾床單去了。”
展辰捧著頭,頭腦很亂,很痛,他激動地大聲喊道:
“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和他最親近的人是我,他不可能告訴你卻不跟我說,鬱少,你說是不是,你沒有告訴他這些,連我都沒有說,怎麼會告訴他。”
展辰蹲下來,眼淚也落下來,他不相信他的鬱少真的和他疏離,這麼好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寧願將這些事跟一個外人說也不跟他說。
男人不敢看蕭鬱,因為他知道他現在肯定很恨自己,恨他揭開他決定隱藏的感情,恨他當面傷害他一直想保護的人。
可是,我要說,不得不說,不能讓你一個人痛苦,來讓你痛苦的根源幸福快樂,你應該要獲得幸福,只有這是我能幫你做的。
也只有這樣,你才能擺脫他。
男人狠下心: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展辰緩緩抬起頭看他,他的眼睛已經快要看不清了,只看到外面的閃電,照亮了整個房間,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他在說話。
“那天晚上,那人沒回來,他下班後沒看到他,知道他又去了另外一個人那裡,於是,他也離開了他們住的地方,開始我沒找到他,後來我再過來看時,他重新鎖好門,一個人走了,我跟蹤了他,我看到他買了很多酒,看到他進入一間公寓,在門外,我聽到開酒瓶的聲音,不知道開了多少瓶,打翻了多少酒杯,
“最後,他醉了,醉了都還在唸著那個人的名字,一直到他再也不能清醒,而第二天回來,那個人卻說等了他一晚,他覺得委屈,他覺得他對他不坦誠,他奪走了他的心拿在手上把玩,還要奪取他的隱私要他毫無保留的全盤拖出,結果他安慰了他,如果是我,真想扇那個人一耳光。”
外面的閃電越發驚人,夾著風雷,噼裡啪啦的大雨打在窗戶。
沉默了一會兒,男人才說:
“這個人是你,展辰。”
“可你卻讓他痛苦。”
一瞬間,彷彿沒有狂風暴雨,沒有人在說話,世界安靜得就只有這句話,迴盪在這個陰森潮溼的房間裡。
“是我讓鬱少痛苦,是我?”
聽著他微弱的說話聲,蕭鬱的心痛到無以復加,他開始掙扎,雖然微弱,但手腕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