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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四人出了常德府,經桃源縣至阮陵縣。在阮陵縣歇息休整兩日後抵達瀘溪縣。水浸天怕與野蠻的苗人起了爭執,不好收場。萬一苗人被人教唆發飆,任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何況苗人蠱毒、蠍毒、蛇毒之狠、之惡獨步天下,莫說自己沒有解救的本事,真若遇上自保尚難,何況還要保三個拖油瓶周全。

“再往西南走會經過兩個苗寨,一個是土家族、苗族聚居在吉首的德夯寨,一個是麻陽的永順苗寨。苗人和土家族人生性粗獷彪悍,與北方風俗差距太大,我們需要繞道而行。咱們放棄水路,由陸路直奔鳳凰廳,到了鳳凰廳經沱江順流而下,不消半日我們即可抵達貴州境內。”水浸天對著地圖,輕輕地說。

鳳凰廳與吉首的德夯苗寨,永順的猛洞河、梵淨山相毗鄰,是懷化、吉首、銅仁三地之間的必經之路。湘西是湖南的“西北門戶”,一旦三藩開戰,湘西將成為吳三桂進軍北上的必經之路,如在此處設依託地勢節節阻擊,定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康熙遂詔諭十三密探自瀘溪縣始,沿途繪詳盡繪製軍事地圖,如有遺漏者,殺無赦。

六月十四日未時,眾人抵達鳳凰廳。鳳凰廳北門有七孔拱石橋橫擔於沱江之上。以石橋為基,以十二根立柱為撐建有兩層飛簷、四角、純木結構的廊樓一座。此處即為鳳凰廳駐軍守將衙門。北門內沱江兩岸民居錯落有致,依鳳凰山、南華山山勢開墾的田埂如一道道階梯直達山腰,與濃密的山林交錯而生,相映成輝,真乃天然去雕飾,宛若天自成。

北門橋下停著幾艘渡船,這渡船一次連人帶馬,約可以載十位搭客過河,人數多時則反覆來去。渡船頭上支著一根細竹竿,上面掛著船老大內人手繡的荷包和拳頭大小的銅鈴一枚。渡船將離岸時,船老大以篙頭輕碰銅鈴,提醒在岸邊飲茶休憩的船客快些登船。

沱水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遠近高低各不同儼然成趣。沱江水面寬約二十丈,靜靜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卻依然清澈透明,河底的水草在柔波中招搖,河中游魚來去皆可以計數,遠離塵世的感覺悠然而生。

北門不遠處有座白色小塔,塔下是鳳凰廳最大的客棧,客棧臨水而建,推開窗戶便可將鳳凰廳的景色盡收眼底。後廚做菜的水準著實不敢恭維,水浸天和瑪爾漢這等不挑食之人都難以下嚥,康熙和納蘭性德食之如同嚼蠟。四人只好轉去別家酒肆討些順嘴的吃食。

幾個人在青石板的巷子裡轉來轉去,一家土家族酒肆的濃郁的飯香將四人引了過去。

納蘭性德看了看菜牌,頓感欣慰,五臟廟終於有了著落。“到了湘西,可不能不吃湘西三吃。土家族的美味也少不了的。”

“酸魚、臘肉、牛肝菌,萵筍炒黃鱔、泥鰍鑽豆腐、麻辣小山羊……”康熙看著菜牌,目光被一盆熱騰騰的酸菜魚引了過去。

水浸天拿扇子拍拍櫃檯,豪氣的說,“掌櫃的,緊著好吃的給我們上,再來三兩高粱燒!”

“好嘞,客觀稍坐,酒菜就來——!”土家族人掌櫃的笑臉相迎,小二殷勤的引著四人入座。

四人落座後,舉杯飲茶,臨窗而坐的水浸天發覺酒肆東北角兒幾個商旅打扮、面色黝黑的漢子有些不對勁,他們的視線自水浸天等人進入酒肆就沒離開過康熙。落座後,他們的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瞥來,如釘子一般釘在康熙身上。

坐在水浸天下風處的納蘭性德對那一桌也有所察覺,周身上下仔細審視過後,焦點落在漢子們統一的犀牛皮皂色靴子上,那靴子不似中原之物,倒像是牧民慣常所穿。最外側身著深藍色馬褂的漢子馬蹄袖口內隱約可見紅色瑪瑙鼻菸壺的影子,如此看來,此人不是蒙古人就是藏民。難道說人又多了一隊尋麻煩的人馬?

菜剛一上齊,飢腸轆轆的康熙即刻開動,納蘭性德趁對面的康熙悶頭苦吃的空當,與水浸天交換了下眼神,爾後給左手邊的瑪爾漢遞了個眼色,瑪爾漢點了點頭。

康熙見他們三人一直未動筷子,抬眼招呼道,“你們怎麼不吃,這飯菜不錯的。”

“來,大家都吃,都吃!”三人拿起筷子,低頭吃飯,飯間無話,四人迅速解決戰鬥。

康熙等人吃過飯,付賬離開。那幾個漢子丟下銀子正準備離開,卻被掌櫃的和店小二成犄角式攔住。

掌櫃的滿臉堆笑的拱手道,“幾位客官請留步!”

身著墨綠色馬褂的男子雙眸一瞪,低沉著聲音問道,“是錢沒給夠嗎?”

掌櫃的收起桌上的銀子,遞到大漢手邊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