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未出來,弄清水象牙白的面板幾乎快成病態白。易風有意帶他出來透氣,真把人哄出來,卻又不知該要逛哪去,兩個大男人竟再街上閒逛起來。
雪後的太陽不烈,但曬久了還是會發暈。又是臨近新年,街上置辦年貨的人擁擁擠擠,弄清水身子剛好,不宜在人群裡碰來碰去,易風便提出去酒樓坐坐。尋了當地最大的酒樓,在二樓靠窗視野開闊的地方落座。說是累,其實易風還是有點私心,一路走來,弄清水相貌出眾,氣質高貴優雅,不少男女都紛紛側目,實在不願自己老婆被人看去。若是以前,易風定笑那人小氣,看看又能如何。如今,自己心裡真有一人,才發現就算被人多看一眼,都是吃虧。
“上好花雕,清水,你嚐嚐。”酒香撲鼻,為兩人盛滿杯子,易風舉杯。
弄清水也不拒絕,同樣舉杯共飲。弄清水把玩著酒杯低頭思索著什麼,易風也不打擾,靜靜坐在旁邊喝酒。
隔了很久,樓下傳來喧鬧聲,易風見弄清水還是沉默把玩酒杯,時不時小酌一口,好事性子便穩不住。低聲叮囑聲,便提劍準備下樓。
人才剛走到樓梯處,迎面便慌忙走來一人,看清面貌,易風心下一驚,脫口喊出“爹……”
易巍找到失蹤已久的兒子,怒氣衝衝幾步跨到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我沒你這個不孝子。”
易巍老當益壯,又是老前輩,這一聲怒喝簡直算得上驚天動地,一時間,安靜雅座裡眾人紛紛側目,交頭接耳。
易風恭敬行了一禮,囁嚅道“爹,你怎麼會在這?”
提到這,易巍心裡又是一氣,怒氣衝衝進到二樓,放眼便看到邪教妖人坐在窗邊喝酒,甚至連頭也沒抬一下。
“你這個不孝子,我讓你去查染樓之事。你怎麼和邪教妖人攪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現在江湖上都把你傳什麼樣了?”
易風理虧,低頭老實回答“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還和妖人攪混在一起?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爹,兒子日後自當上門向你老人家請罪。”
易巍沒搭理面前低聲下氣的易風,徑直走到視窗,坐在弄清水對面,開口道“風兒,你是殺了這妖人和我回去,還是想與武林為敵,被我掃出家門?”
“爹……”易風撲通一聲跪下,懇求道“爹,清水他不是什麼妖人。至少,他現在的手還是乾淨的。我不贊同江湖上的說法,染樓的事還未查清,也不能貿然說是清水所為。”
“清水,叫的可真親熱。”易巍嗤之以鼻,冷笑道“風兒啊,你可知為父找了你多久?自從江湖傳言你和這妖人有……有染,為父就到處找你,我們臥龍山莊百年威名不能在你這毀於一旦啊。”
易風低下頭,沉聲道“爹,臥龍山莊不會毀在我手裡。等還清水一個清白時,孩兒自當回去請罪。”
易巍不動聲色地一掌拍在桌面,桌子上酒杯酒壺菜碟應聲而碎,“風兒,為父只問你一句話,江湖傳言可屬實?”
易風知是什麼事,低著頭斂眉回答“不全當真,兒子愛慕清水不似江湖傳言的不堪,清水懷的也是孩兒的孩子。”
“混賬!”易巍一聽,立刻怒火沖天,一巴掌扇過去,俊朗臉上立刻紅腫,連嘴角也帶出血絲。安靜坐在對面的弄清水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風兒啊,你怎如此糊塗。你讓臥龍山莊顏面何存,你讓芊語怎麼辦?你和芊語的婚事大家心知杜明,如今為了一個妖人,拋棄芊語,讓江湖人怎麼說你?”
“爹,我與芊語情同兄妹,只有兄妹之情。白伯伯那裡,我會上門請罪。還望爹成全我與清水。”
“成全?”易巍冷哼道“我看是你一廂情願吧。”
易風抬頭,對上弄清水清澈的眸子,嘆息道“無論如何,兒子一生只愛清水一人,只要清水一人。”
弄清水目光一閃,隨之又恢復如常。
“你!混賬東西。不知所謂。”易巍氣急,左右看了看,從隔壁看戲的青年手裡搶過根鞭子,怒道“我今天打死你這個不孝子,我易巍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說著,就要下手往易風身上招呼,突然,一碎片瓷器掃過,鞭子從半空碎成兩節,弄清水站起身,一把拉起跪在地上讓人看盡熱鬧的易風,冷冷道“讓人當猴看,就不是丟臥龍山莊的臉了嗎?”
易巍大力摔掉手裡的半截鞭子,坐在茶座上,氣得面目通紅,只喘粗氣道“我教訓兒子,還輪不到你來管。”
“口口聲聲說丟臥龍山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