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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卻變成最難以忍受的懲罰。白少情第一次知道,原來分筋錯骨手也能讓人如此痛苦。

他的筋骨沒有斷,卻比斷了還疼;他以為痛楚會漸漸消失,或者斷一會續一會,卻發現痛楚如浪潮撲面,浪頭一個高過一個。

最教人不能忍受的是,他居然一點要暈倒的跡象都沒有,彷彿這種痛苦與生俱來,並不會傷害身體,只是單純的痛苦罷了。

整整一個白天,水雲兒已經給他灌了十三碗參湯,換了七套乾淨衣服,而十三碗參湯已經全部化為冷汗流出體外,七套衣服也全部溼透。

封龍抱起白少情。

他渾身溼漉漉的,彷彿剛剛從水裡撈出來。越來越單薄的身體微微發顫,軟得彷彿沒有骨頭似的。

“整了你一天?”封龍淡笑,將白少情平放在床上,解了水雲兒的分筋錯骨手。

白少情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痛楚一去,眼前景象忽然模糊,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支撐不住,要用沉入黑暗的方法來恢復元氣。

才要沉沉昏去,下巴一緊,幾乎捏碎骨頭的力道又把清醒叫了回來。

白少情睜眼,望著離眼極近的魅惑笑顏。

“一天不見,可想我?”

若不是體內空蕩蕩無一絲多餘的力氣,白少情真想冷笑;但如今,他只是冷冷看封龍一眼,便閉上眼睛。

體力透支過度,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尋麻煩。

熱氣襲來,唇在臉上各處親吻,咬住耳廓,咬住唇瓣,咬住尖尖下巴上的肌膚,西西吮吸。

“今天是你孃的生辰,為何不告訴我?”

白少情有點驚訝,星眸重睜,掃封龍一眼。

封龍笑道:“給你一件禮物。”

送到眼前的,是一個血淋淋的包袱。

微微蹙眉,立即有了答案。“宋香漓?”

“喜歡麼?”鮮少有人將人頭當禮物,也鮮少有人拿著人頭誠心誠意地問這三個字。

“仇人應該親手殺。”白少情懶懶地側過頭,把臉貼在枕頭上。

今天是孃的生辰。

孃的生辰總是孤零零的,白少情這些年都會在這天偷偷潛回白家,伏在屋頂默默陪母親過這一夜。

如今陪著孃的,恐怕是水雲兒的姐姐吧?

揚州,西湖畔,柳樹人家。

“可想去見你娘?”

“想,”希望在眼裡閃了閃。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白少情輕笑,“你要什麼答謝?”

“你想用什麼答謝?”封龍忽然沉下臉。

白少情精明的閉嘴,斂了微笑,冷冷盯著封龍。

看見倔強的曲線又出現在白少情的臉上,封龍反而緩緩揚唇:“讓你去。”輕輕吻了片刻,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嘴對嘴喂他吞下。

“這顆大補丹,可以讓你暫時恢復力氣。”封龍把少情抱起來,讓他貼在自己胸前:“你是蝙蝠兒,輕功應該不錯。全力施展輕功,可以趕在月上梢尖前見你娘一面。”

被抽空的力氣,一絲一絲回來了,少情詫異。封龍手上,總有許多古怪莫測的東西。

封龍淡淡一笑,鬆開他,像放開鳥兒腳上的鎖鏈。

“去吧,記得回來。”

少情跳下床,運功,丹田不可思議地升起內力,一揚手,隔著數尺的垂幔被氣流拂動。

“大哥,我去了。”激動的時候,居然能自然而然地喊出一聲大哥。

聲音甫落,人已經遠去。

封龍站在房內,對著他遠去的方向微笑不語。

以白少情的個性,一放出去,就是絕不會回來的。他若回來,便表示他已經想好對付封龍的方法,找到了可以將自己置於不敗之地的武器。他至少會趁片刻自由之機,解決看守母親的水月兒,把她藏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次日曉風初拂,白少情就回來了。

時間,恰恰和封龍預計的一點不差。

他還沒有想到對付封龍的方法,也沒有找到厲害的武器,沒有解決讓人頭疼的水月兒,更沒有把母親帶到安全的地方。

實際上,他一入家門,才剛剛隔著窗看了房中睡得正香的母親一眼,就倒下了。

倒下的速度,比吃下大補丹後恢復力氣的速度要快得多,快得他連輕輕喊一聲孃的時間都沒有。

白少情無聲倒在廊上,一道悅耳的聲音在身後輕輕響起:“教主真厲害,居然算得一分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