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酒坊,他已成了熟客,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認識他。
“喲……越統領來了。”上前搭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雖說那男人才四十多人,但鬍鬚與頭髮都已出現了點點白斑。
越晨失落的點了點頭,將一定銀子放在桌上,道:“我要最烈最辣的酒。”
“好嘞!”一聲吆喝,好酒已端上。
越晨並沒有在酒坊停留,只是提著酒罈就走。也完全不理會後面傳來的關心擔憂的聲音。此刻,他的耳朵已經聽不進任何聲音了。
自己一向堅定的愛情,就在不知所措中丟失了。
他一向認為自己可以安靜的守候在宣景皓身邊,不畏任何原因和理由。而當他面對今日的宣景皓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或許,不是今日,而是長年累積。
城外的樹林,林中那顆生長在深林深處不為人知的大樹,陪伴了他這麼多年的樹。今日,他又提著酒來向他訴說哀愁了。
山風颯颯,落葉紛紛,現在離秋天還很遠,且不知樹葉已經開始掉落了。
是不是,在秋這個哀傷的季節,一切都會凋落。所謂的感情也會宛如那枯黃的枝葉般凋落,堆積在地上長年累積的,成為泥土,不為人知。
又或者,會像那清晨的濃霧一般,看似永遠也不會散去,可當太陽出來後,它們卻不留痕跡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不留一丁點兒的痕跡,讓人尋也尋不到。
愛,註定會讓人感傷;特別是那個情根已扎入心臟深處的人。那種人,總想將情根拔出來,結果,卻弄得自己整顆心血泠泠的。然後他們再狠狠心,就連自己的心也都把出來了。從此,那類人就成了會行走的活死人。
☆、第十二章:孤燈伴酒隻影單
“聖上,軒皇妃來了!”
“就說朕以睡下,有事明日再談。”
“是!”
來報的太監躬身而退。
“皇妃娘娘,陛下已經睡下了。”
成軒抬眼看了看映在窗上的影子和房間內還未熄滅的燭火,“那本宮明日再來。”
成軒走後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黑衣人閃入房內,並同時熄滅了蠟燭。將一個金屬盒子放於桌上。又如風影般離去。
宣景皓小心的收好盒子,“來人,把燈點上!”
“是”殿內的宮女小心走近,再次將燈點燃。宣景皓似有意似無意的道“可是門窗未關好,怎有如此大風。”
那宮女害怕的應道:“外面下雨了。或許是風太大吹開了窗。奴婢之過,陛下恕罪。”
宣景皓罷手道:“無事,你退下吧,天好似轉涼了,去備些酒來。”
“是。”
宣景皓揉了揉眉頭,只道:“都退下吧,朕累了。”
“是……”殿中宮人齊聲應道。行了告退之禮,有序的退出。
白日裡越晨離去的背影總是停留在他的腦海,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驅趕出境。
宣景皓長嘆一聲,開啟了那個金屬盒子。盒子裡所備的是宰相的賬簿。此刻看著這賬簿就彷彿看見越晨蕭條的背影一般。總是可以讓他神智渙散,無法集中。
越是看,就越讓人想睡。
暈乎乎間,備酒的宮女以備好酒回來了。
宣景皓又道:“朕累了,你也退下吧。”
“是!”
瓢潑大雨肆意的澆下,彷彿要將這人是淹沒一般。響雷劃破天際,一道接著一道的閃電劈開蒼窘。
聞著雷聲,宣景皓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此刻,他只是在猜想。越晨會在哪裡?是躺在床上還是在外面淋雨?又或者……
他不敢想,越晨的性子他在明瞭不過了,外傷或許很容易痊癒,而內傷,卻有可能一生也無法醫治,直到病入膏肓慘絕人寰。
越想,宣景皓越覺得恐怖,越覺得後悔,若是自己不登上這個皇位該多好。若是在父皇出征的時候自己就帶著越晨離開該多好!
“不……”宣景皓努力地搖著頭,他母妃的容顏又浮現眼前。他糾結著。他不能拋下他的母妃,他不能。可他亦不能看著越晨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傷害。那麼脆弱的越晨經不起這樣的吹打。
窗外暴雨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越來越兇,越來越猛。閃電一道緊接著一道的劈過天際,落至窗前,發出恐怖的聲音。
之前,雨並未如此恐怖。
宣景皓看了看還在桌上的金屬盒子。咬牙將盒子往床底一丟。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