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去過鳳樓,派出去尋找越晨的人回來也只是跪地請罪,說是沒有尋到,連一丁點兒的風聲都沒有尋到。
時而久之,她也就不再找了,只道:越晨是想通了,知道自己與宣景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識趣的離開了。
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過得比往日的幾十年還要漫長。曾經幾十年的歲月,四十多年的風霜都沒能將她的發染白,沒能將她白暫的肌膚吹皺,吹暗!而這短短的幾月裡,她的髮絲添了些霜白,白的跟塊豆腐似的面板也被風風乾了許多,多出了些皺褶,多出了些紋路和蒼老。
霜雪紛紛,夾帶在雪花中的還有絲絲細雨。她安靜的站在雨雪中,單薄的身子被單薄的長衫覆蓋著。
長期跟隨在玄太后身邊的宮女落英抱著貂皮大衣緩緩地來到她身後,溫柔的語氣徐徐的響在風雨中,“太后,天冷!”說著便將貂皮大衣給玄太后披上。
玄太后捋了捋大衣,道“本宮對不住他!”
“陛下會明白的。”落英面色蒼白的宛若地上堆積的白雪一般,冷風吹過,在她潔白的似冰雪般的肌膚上吹起點點紅暈。落英長長的呼了口氣,眼裡泛著盈盈光芒,顯得特楚楚可憐。然而,這幅神色與她的內心似乎不是很配。“軒皇妃的孩子並非陛下骨肉!”這話說的仍舊是那麼的雲淡風輕,輕輕地仿若那周旋於風中的雪花一般。
“如何得知?可有證據?”玄太后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乾枯的手僅僅閉隆,宛如利刃般的指甲深入掌心肌膚。那狠狠的雙目一點也不配她慈祥而又傾國的面容。
“聽軒皇妃宮中丫頭於兒說起過,軒皇妃曾與三王爺有過一夜之情。”落英靜靜說道,半垂著臉,半垂著眼瞼,靜靜的聲音,靜靜的表情。宛如冰雪般的肌骨。
“本宮知道了!”玄太后回答的語氣沉重了許多。“算算時間這胎也有四月有餘了。”
落英點頭道是。
玄太后頓了頓,又道“可有越晨的訊息了。”
落英搖頭,無奈。越晨彷彿就此消失了一般,在宣城中早已佈下天羅地網,一隻蒼蠅蚊子飛過的訊息都會傳入她的耳,可卻惟獨沒有越晨的訊息。
落英應道“想必是離開了。”
玄太后嘆息一聲,在落英的攙扶下離開了飄著風雪的院子,靜靜的走在長廊上。玄太后道“陛下想要見他一面,就讓他們見一面吧。了了陛下這個心願,畢竟本宮這個做母親的對不住他。何況就算陛下見著了他,他願不願意留下陛下也不能左右。想來見一見也是無害。”
“是。”落英應道。
風吹著雪花從窗而入,斜倚窗沿的少年靜靜的舉杯遙望,飄著鵝毛般大雪的空寂長街上忽然有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年在緩緩的向風樓靠近。
那舉杯斜倚視窗的少年嘆息一聲,靜靜道“他怎麼來了?難不成我失算了?”說著,那少年搖了搖頭,“我子琴一生自問還從未出過任何錯,面對推算這種小事又怎會有錯!”那種從眉目間散發出的自信是他獨有的驕傲。柔荑般的手指輕輕地轉動著酒杯,酒杯傾斜,杯中酒沿著杯口流到地上。
“師父!”琴音低聲一喚。聲音還如幾個月前一般的稚嫩惹人憐愛。
“有事?”子琴無所謂的應道,目光仍舊鎖定在那條白茫茫的長街,那個紅衣少年的身上。
“酒灑地上了。”琴音說道。眉目間浮現些許怨恨神色。好似在埋怨子琴的浪費。
子琴斜側過身子,餘光掃過琴音如黑寶石般的眼,“反正為師也不喝,倒了就倒了。”清清靜靜的,彷彿浪費什麼的跟他沒有關係。好似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浪費這個詞的存在。
琴音無奈,點頭道“額”
那紅衣少年的速度仍舊不急不緩,子琴道“隔壁的那個人呢?近日怎麼老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裡,連門都不出。你可有按時給他送飯,沒把人餓著吧。”
琴音點了點頭,她自然知道子琴所言的是住在他隔壁的越晨。
子琴道“那就好。”
琴音道“師父為何不去看看他?”
子琴踱步走近,將酒杯輕輕地放於桌上,道“彈一曲給師父聽聽,看看學得如何了?”清冷的語氣宛如從窗而入的寒風一般。
琴音不情願的抱起那與她一般高的琴,靜靜的放在桌案上,肉嘟嘟的手指拔過琴絃,清靈靈的琴聲一掃而過。子琴有些輕蔑的看了看琴音,道“為師的琴也需試一試音色?”
“最近師父老是魂不守舍的,這琴師父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