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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藍廷痛得悶哼一聲,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摔裂了,他不停地咳嗽,剛想掙扎著爬起來。霍維斯衝上前,狠狠揪住藍廷的衣服,猛地推到落地窗前,用力按下去。

藍廷的手銬腳鐐撞擊在玻璃上,“咣噹”一陣亂響。他趴在大玻璃上,怒叫:“霍維斯你幹什麼?!他X的快放開!”

“讓你好好看清楚,什麼叫懦夫。”和藍廷的聲嘶力竭相比,霍維斯好整以暇。聲音淡漠而平靜,聽不見一絲怒意,手上的勁頭卻一點不鬆動,反而用手銬把藍廷的雙手死死絞在一起,讓對方一點也掙脫不掉。另一隻手抓起藍廷的頭髮,迫使他揚起頭,隔著玻璃窗望向外面,“看看,那群戰俘。”

藍廷急促地喘息,氣息在玻璃上畫出一道道白霧。

霍維斯貼近藍廷的耳邊,低聲說:“看見了嗎?這些都是戰俘。”

外面是戰俘營當中唯一一塊空地,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三面圍著高牆,拉起通電的雙層鐵絲網。每個角落一個瞭望臺,架著機槍。

所有戰俘營裡的犯人,每天分成三批出來放風,每次二十分鐘。今天太陽很好,耀眼的陽光將空地的所有角落映照得一清二楚。

“這是繁城唯一的戰俘營,也是普曼帝國最大的戰俘營,一共關押奧萊帝國戰俘三千四百六十五人,其中有三十四人,為敵後情報工作人員,暴露後被捕,關押在這裡。剩下的全是戰場上的俘虜。”霍維斯語調平淡,聽不出喜怒,炙熱的呼吸直噴到藍廷的臉上,“按你的意思,這些人都應該自盡才對。”

藍廷不說話,用力咬著牙齒。

“可你知不知道他們在這裡都遭受過什麼?暗無天日的囚禁、飢餓、寒冷、疾病;隨時隨地會受到的、死亡的威脅;對外面戰況訊息的閉塞,完全沒有能被解救的希望;還有常常會遭受到的刑訊拷打,甚至強BAO。”霍維斯吐出一口氣,“當然,有人屈服,被折磨得整個人都崩潰了,但更多的戰俘選擇沉默,不肯有絲毫妥協,你說,他們是懦夫?”

霍維斯輕輕敲了敲玻璃,指著一個方向:“看到了麼?那個在牆邊坐輪椅的男人。”藍廷不由自主望過去,一箇中年男子坐在簡易的輪椅上,抬頭閉著眼睛曬太陽。身上的軍裝很破舊,但仍一絲不苟地繫著鈕釦。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很面熟,端詳一陣,不禁驚訝地說:“他是……費……”

“對,費西朗少校,鐵血團團長。很多人都以為他戰死了,其實沒有,而是傷重被捕。和你一樣,敵人想從他嘴裡得到我軍在延河一帶戰略部署,對他進行殘酷的刑訊。敵人把高速旋轉的電鋸懸在他的一條腿上,問了三次他肯不肯招供,結果他還是搖頭,於是電鋸就落下去了……”

藍廷猛地打了個冷戰,那種恐怖的場景令他不寒而慄,好半天才乾澀著喉嚨問:“另一條腿也是……也是……”

“對,也是。”霍維斯的聲音毫無起伏,平淡無奇,可越是這樣,越使藍廷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難以忍受,“敵人救治了他小半個月,確定他完全清醒,於是壓到刑訊室,用了同樣的手段。”

藍廷心中悲憤難以自抑,嘶聲道:“這群畜生!”

“他是俘虜,可他是懦夫嗎藍廷?他沒有自盡,甚至還要努力活下去。他說,只要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要死。他要活著,看敵人投降,看我們勝利。”霍維斯慢慢放鬆束縛住藍廷的手,輕輕地說,“這要比你一顆子彈結束自己,艱難得多了。所以我早告訴過你,死不是最痛苦最可怕的事,在一些情況下,那甚至是種解脫。面對無窮無盡的苦難和摧殘,還能堅持對生命的尊重、對勝利的信心、還能有勇氣繼續活下去,那才是最難的。”

藍廷沉默地站在地上,神色怔忡,變幻不定。霍維斯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手槍,拉開保險放到藍廷面前:“如果你還想死,輕而易舉,我給你五分鐘時間。”說完,他轉身推門走出去。

藍廷看著那把手槍,好像平生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他慢慢拿起來,深吸一口氣,對準太陽穴。

一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費西朗仰靠在輪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那種悠閒而安詳的神情。那是看透生死、歷盡滄桑並且問心無愧的人,在一切事情都完成之後,才會露出的神情。藍廷一咬牙,猛地向上一抬手,“砰”地槍響了,正打在天花板上。

克蘭正守在外面,見霍維斯出來,忙上前低聲問道:“怎麼樣,主人?”霍維斯坐下,點燃一根雪茄抽了一口,疲憊地搖搖頭,剛說:“不……”突然聽到裡面一聲槍響。霍維斯手一抖,雪茄掉到地上。他像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