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乖萌的小朋友表演了段鋼琴曲,看起來實在可愛。
陸青衣便教他練了會兒琴,又講了幾個故事,最後見Nate在鋼琴椅上依賴著靠著自己,才摸著他的頭問:“你有沒有中文名字?”
Nate搖頭:“我是Nathaniel,Nathaniel Rockefeller。”
陸青衣笑了笑:“你爸爸叫顏透,因為你爺爺姓顏,你也該有個中文名字啊,你是他的兒子。”
Nate眨了眨眼睛:“是嗎……”
陸青衣說:“去叫他給你取個名字,這是你應得的。”
Nate小聲道:“Daddy會生氣。”
陸青衣捏捏他的臉:“不會的,我保證。”
Nate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重重點頭:“好吧。”
“乖,你練琴吧,我出去走走,不打擾你了。”陸青衣起身又留下個笑臉,才緩步離去。
Nate獨坐在鋼琴前面,伸出手指按響了聲琴鍵,眼神裡面,是說不出來的擔心。
這幾天紐約氣溫回升了很多,大有萬物復甦的氣息。
陸青衣仍舊煩惱著王子衿的事情,一個人在花園晃了好久,最後在依然光禿禿的花圃前看見個老園丁在裡面認真修剪,就無意識的在旁邊瞅著。
老園丁非常專注,似乎沒感覺到身後有人,大約擺弄了快半個小時,才放下沾著泥土的工具,回身在已經陳舊了的馬甲上擦擦手,抬起眼睛對上陸青衣的臉。
陸青衣禮貌的點點頭,說:“春天要來了,對嗎?”
老園丁沒回答,拎起身旁裝著工具的桶,步伐遲緩的走到他身邊道:“幫我個忙,把水管接過來。”
大概並不想管陸青衣考究的衣裝。
陸青衣也沒拒絕,跟著他走到附近草坪的灑水器前,按著他的吩咐把粗重的橡膠管拖到花圃前,讓水順利的流進了土地,才直起腰說:“我爺爺也養花,他喜歡蘭花,很難活。”
“古老的東方,都是金貴嬌弱的東西。”老園丁莫名的這樣說,語氣也並不友好。
陸青衣頓時有股氣梗在喉間,因為老人的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太久,他好像說的不是蘭花,而是自己。
“不是嬌弱,是它的美需要人盡心力,三分種七分管,種花人把精力投入到花上,才能養出高貴的品種,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倘若隨便誰澆澆水蘭花就能綻放,那也沒什麼美可言了。”反駁的話忍不住說出口。
老園丁也沒生氣,反倒響亮一笑,又繼續擺弄眼前的枝椏:“我認得你,你是小透帶回來的。”
他年歲已高,想必在這莊園也幹了許多年,陸青衣沒多想,不卑不亢的說:“我只是客人。”
“中國人不是最講究禮節嗎?”老園丁頭都不抬的問:“世界上有哪種客人,不向主人問好的?”
這話宛若平地驚雷,陸青衣臉白了下,頓時鄙夷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卻也不曉得講什麼話合適。
“我要去給Nate買個玩具,你開車載我。”老人依然平靜著張臉,說完,順手就剪掉了一段花枝。
車開的很穩,陸青衣的心卻不穩,一再偷偷打量副駕駛座上的老人,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家財萬貫的傳奇人物。
老人的眸子都灰了,眼神卻還是凌厲,忽然透過後視鏡看他:“叫我Godfrey。”
“對不起,我不是不想見您,只是我和Gabrielle之間有些恩怨,不想大家難堪。”陸青衣道歉。
Godfrey看著高速公路說:“Gabi從小就做事衝動,她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陸青衣依然覺得這樣的對話詭異,也不知道該講什麼。
“本來不想理你,現在卻有問題要問你。”Godfrey說:“你為什麼要改變顏透和Nate的關係?”
陸青衣想都沒想就回答:“因為他們是父子,是一家人啊。”
Godfrey含義不明的笑了:“那你和陸月樓不是父子,不是一家人嗎?”
這話讓陸青衣沉默了太久,最後他輕聲道:“爺爺,您活的比我久,難道您會不知道人生有些無奈是無法解釋,甚至讓人哭都哭不出來的嗎?”
Godfrey沒回答。
陸青衣又道:“從前我和您沒交集,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但既然這麼認識了,有句話我想告訴您,我是真的喜歡顏透的,他是不是您的繼承人、他以後擁有什麼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