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變化緊急,我沒辦法。”陸青衣關掉水龍頭,淡聲道:“做慈善被報道,不算丟人。”
Lola還是不高興:“您一定要按我的安排做事。”
回答她的是被什麼東西砸到門上的巨響。
Lola驚得後退半步,只聽到裡面冷淡的反問:“那不如你來當這個總監,我明早就辭職?”
陪在陸青衣身邊是服從了王子衿的命令,再把他惹怒就得不償失了。
這樣考慮過之後,Lola轉而笑出來:“對不起,我有些心急,只是畫廊百年的聲譽容不下晚輩行為上的差池。”
“我要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陸青衣驅趕她。
Lola只好道了聲晚安,瞥了眼房間裡剛剛安裝好的監視器,便心安的關門離開了。
聽到外面的安靜,陸青衣終於失力的坐到了浴缸旁邊。
他多少有些佩服自己,扔下Lola這個陰魂不散的眼線瞞天過海的跑到北京,又見到了顏透,宛若《肖申克的救贖》裡男主人公苦熬多年才嗅到自由的空氣。
只是緊張到快要昏倒的二十四小時過後,剩下的簡直是瀕臨虛脫的疲憊。
顏透,僅僅是想到這個名字前,心情沉重的便可調墨。
多年未見的顏透像個憂鬱而殘暴的王子,他曾經用都用不完的快樂怎麼消失掉了?
陸青衣痛苦的咬住嘴唇,根本不曉得自己哪裡來的意志力,能夠那般淡定從容的向他問好。
真想多講幾句話,多聽聽他的聲音。
可惜當時Lola已經催命般的殺來,若不趕緊走人,一定會鬧得難看。
陸青衣非常清楚,從明天開始,一定是更加密不透風的看管,所有人都會告訴自己,總監您要這樣,總監您要那樣,總監您不可以如何。
真累。
浴缸裡滿滿的冷水盪漾的快要溢位來。
陸青衣忽然深吸了口氣,將頭猛扎進去,讓寒冷和水壓抑制住他的呼吸,抑制住他的思想,抑制住他想哭又想笑的衝動。
還有那麼多事沒做,怎麼可以剛開始、就失態?
漫長的一夜。
顏透以為自己會失眠,卻奇蹟般地睡到天大亮。
他那總是輾轉反側間折磨著自己的偏頭疼竟然不見了蹤影,以至於芮丹打進電話時還有些昏沉。
“顏總,下午的機票回紐約,可以嗎?”
顏透靠在枕頭上聲音微啞:“我要在北京留些日子。”
芮丹猶豫,很害怕他嚴厲的母親:“這……副總裁問起該怎麼說?”
顏透已經想好對策:“不管她,幫我接通外公的電話。”
芮丹見自己沒有被夾在中間,立刻鬆了口氣:“好。”
“還有,昨天讓你安排的人搞定了嗎,找到他沒?”顏透漸漸來了精神。
芮丹不曉得幹嗎弄一堆可怕的私家偵探,卻也只能順從的回答:“嗯。”
顏透之所以沒敢走這個助理,就是因為她在單純之餘也很能幹,頓時滿意地說:“好。”
“顏總,您可不要犯罪啊。”芮丹擔憂的提醒。
“犯罪?”顏透疑惑。
“不然幹嘛跟要追殺一樣盯著陸先生啊……”芮丹終於好奇心殺死貓。
“怪不得你還沒結婚,這都看不出來?地址發我手機。”顏透曖昧的輕笑了聲,便把電話掛掉。
芮丹拿著電話滿頭黑線。
變態的上司幾乎是不笑的,怎麼他難得笑了,卻顯得更可怕。
Lola很心急。
在北京她很難像在巴黎那樣把陸青衣的生活過濾的密不透風,況且白日裡跟陸青衣在一起的幾位畫家和藝術品投資公司的人,她也並不熟悉,因此只能在旁邊表情複雜的想著辦法。
整個上午陸青衣都在一個北京當地藝術家的帶領下參觀最成功的幾家藝術行,午餐過後,竟又跟著大家看招租的商區店面。
“總監,您這是幹什麼?”Lola忍不住用法語追問。
“開店。”陸青衣拿著宣傳畫冊,淡然回答。
“Sophie沒有投資中國市場的打算。”Lola非常肯定。
“我投資可以嗎?”陸青衣清澈的眸子裡透著寒意。
Lola驚訝的問:“您要離開Sophie,Marcel老師知道嗎,他栽培您多年……”
“他是栽培過我,可他願意把自己賣給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