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內在,外在,都很冷。
身體開始發抖,顧臻掏出手機翻出了方哲的號碼。
撥號,取消,撥號,取消。
最後還是撥了出去。
雨水順著頭髮打在顯示屏上,模糊了顯示屏上的字。
方哲沒有接。
手機自動重撥,顧臻看著“正在撥號”四個字,心裡愈發地安靜下來。
雨繼續下著,電話始終沒有接通。
雨水滲透了全身,身體變得異常沉重,頭也重得像一塊巨石。
突然撥號取消了,手機螢幕上顯示“正在關機”,接著顯示屏暗了下去。
手機沒電了。
顧臻坐在雨裡,再抬頭看時,月亮已經不見了。
最後一點光明,也要消失了嗎?
雨水沖刷著意識,思想變得混沌。
不知道又坐了多久,路上傳來啪啪啪地腳步聲。有人踩著雨水往這邊跑來了。
顧臻抬起頭往來的路上看,只見朦朧的雨中,一個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匆匆向自己跑來。
顧臻想要站起來,但腿卻一軟,又跌回地上。
那人跑到顧臻面前,拋開雨傘,伸手抱住了顧臻。
“方哲!”顧臻哭出來,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滾落。
雨傘被風颳走,滾落山崖,埋沒在無盡的雨中。
顧臻哭著,用力回抱男人。
“我好冷,方哲……你別走……”
男人身體僵了一下,接著抬起顧臻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其實也很難活
方哲吃完飯在包裡找手機找了半天卻沒找到,天下起了雨,方哲把任秋送回家,不小心淋了點雨著涼了,回家後吃了點感冒藥就上床睡覺了。第二天醒來時才在沙發上找到了手機。
一看竟然有十多個未接來電,而且還全都是顧臻的。
方哲心下納悶,不是說不會再打擾自己了麼,怎麼剛一說完就變卦啊?
於是放下手機心裡就一直嘀咕。
莫不成是記恨自己,想要打電話來罵自己一頓?這實在太像是顧臻那妖怪會幹出來的事了。
方哲想把這事放在腦後,但一天到晚卻還是惦記。最後沒轍了回撥了個電話回去,那邊卻一直提示已關機。
方哲終於有些擔心了,撥了個電話給水鳥,問他知不知道顧臻家在哪。
水鳥沉默了一會,說:“哥,不帶你這麼玩的。那天是誰口口聲聲說都結束都結束了的,敢情是把我們都當猴子耍呢?”
方哲說:“我是怕他出事了。”
水鳥說:“我跟你說,他顧臻,就是死了,也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方哲好半天不說話,然後悶悶地道:“哦,那就算了。”
水鳥說:“慢。方小哲,我覺得你這事辦得挺噁心,所以我也得噁心你一下。”
方哲說:“怎麼著啊?”
水鳥說:“你得先答應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去找他。”
方哲想了想,說:“我答應你。”
水鳥說:“顧臻又把他原來那個房子租下來了。現在就住那兒。我是沒去過,但聽我姐說,顧臻為了要那個房子,花了不少錢才把原來的租戶趕走的。”
方哲愣住了。
過了一會,方哲說:“行啊田悅溪,成心膈應我。”
水鳥得意地笑了,說:“還是那句話,天做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方哲把水鳥的顫音掐斷在話筒裡。
方哲有些愣。顧臻他再次出現之後的表現太過離奇,讓他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出現,聲稱不會把自己讓給別人。
他強吻了自己。
他三番五次破壞了自己的相親。
他甚至還把他們一同生活過的房子租了回來。
他究竟在想什麼?
方哲想起顧臻看著自己的眼睛,那眼神太認真,讓他不敢多看。
方哲想起顧臻轉身離開時的落寞,那背影太寂寞,讓人心頭酸澀。
莫非……
莫非真的是那個莫非?
方哲有種被命運玩弄了的感覺。
如果,如果顧臻喜歡了自己,那他要怎麼辦?
自己在水鳥和任秋面前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會再回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