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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幾個人萎頓了,被警車載著到了拘留所,五個人坐了一排唉聲嘆氣。

兩個女孩臉臭得跟排汙管道一樣,撅著嘴抱怨要是被爸媽知道了非得打斷這兩條美腿!

水鳥和二胖子家裡更是有難唸的經,找家長無非是火上添油。

最後四雙誠摯的眼睛都看向了方哲。

方哲吞口唾沫,說:“我家遠在兩千公里外呢,等我爸媽來了,咱們吃牢飯都吃噁心了。”

一行人繼續幽怨。

水鳥最後做了犧牲,站起來說:“我來想辦法吧。”

出去了一會,水鳥在四個人無比崇拜的目光中凱旋,常寐紫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簡直要以身相許了。

水鳥笑,說你們不用謝我。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保釋的人來了。

二胖子一看就樂了,說,這果然是不能謝鳥哥啊,要謝得謝方小哲同學。

方哲一張臉簡直要垂到地裡去了。

外面那個人穿著略顯單薄的衣服,頭髮被夜風吹得凌亂不堪,原本瘦削的臉更加尖了,一雙冰冷的眸子如凜冽的秋風,刮在方哲的臉上。

席思思捏捏方哲的手心,低聲說:“還不謝謝顧老闆?”

方哲被席思思帶到顧臻面前,含糊不清地說:“謝謝。”

顧臻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半夜三點接到派出所電話,讓我來一趟,就是為了這事?”

方哲扁扁嘴,不看他,“對不起,讓你辛苦了。”

顧臻揚著眉看他,這小子幾天不見,氣焰見消啊。

顧臻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方哲額頭擦了藥的傷口,方哲像觸電一樣往後退了一步,抬頭驚愕地看他。

顧臻嘴角有一絲笑意,說:“在生氣?”

方哲有些慪氣地說:“我為什麼不能生氣?”

顧臻說:“你調查不力沒有發現對方的陰謀,害得委託人如今進退維谷,然後你扔下爛攤子一走了之,把委託人的處境置於無物。現在律師這個職業都是幼兒園小孩玩的家家酒麼?這麼看來,你確實沒什麼可生氣的。”

席思思有點不情願了,仰頭反抗道:“我有異議,這根本不能怪方哲,他已經做到了一個律師的本分,要怪只能怪某些人不配合罷了!”

方哲掐席思思的手讓她別說了,要是惹怒了顧臻那可不是好玩的。

果然,顧臻玩味地看了席思思幾眼,眼中漫過一絲戲謔的味道,說:“小學生愣頭愣腦,找了個厲害的管家婆嘛——厲害歸厲害,蠢是蠢得可以。‘做到了一個律師的本分’?律師的本分是什麼?查清案件脈絡,保護委託人,打贏官司。做到了?他連最基本的資訊收集都不會,這叫做到了律師的本分?你倒是說說在你認為律師的本分是什麼?說一堆冠冕堂皇的好話、對著委託人發脾氣撒火抱怨、弄一堆又一堆垃圾來,這就是律師?我還以為是六十歲的鄉下蠻婦呢!”

方哲的眼睛裡蒙上一層霧,他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你別說了。我打了你一巴掌,你也打了我一巴掌,現在我們扯平了。我害你官司打輸了,我不知道怎麼彌補,你要是還想打我,那就打吧。我欠你十萬塊,我會想辦法還給你。你別再說了。”

席思思怒氣衝冠,苦於嘴上功夫不如人,只得氣洶洶地拿一雙秀氣的眼睛瞪顧臻,像是想把他身上瞪出兩個孔來。顧臻靜靜地看了方哲一會,又伸手去碰方哲的傷口,方哲呆愣愣地沒有動。

顧臻的手指冰冰涼,在火辣辣的傷口上很舒服。顧臻問:“疼麼?”

方哲點點頭,又搖搖頭。

顧臻輕笑出聲,“到底疼不疼?”

方哲說:“疼死了。別碰。”

顧臻笑道:“活該。讓你再浪。”

方哲說:“我就是活該。別人拿我當草,我還拿人家當寶。”

說完,方哲臉垂得更低了。

顧臻眨眨眼睛,看看同樣一頭霧水的席思思,又看看方哲,垂下了手。

顧臻的語氣淡了點,說:“是麼,晚上那種地方危險,你要是擔心女朋友,少帶她去。”

方哲心道這人怎麼有一搭沒一搭的?答道:“還用你說。”

顧臻又看了他一會,然後伸手撥了撥亂糟糟的頭髮,說:“好不容易睡了,又給扒拉起來,困死了。走了。”說完轉身便走,方哲木然地看他單薄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寒冷的夜色裡,微黃的夜燈投在他身上,映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