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6

6、05 。。。

“這天,坐在你學校的大教室裡聽文化史,想象你或許也坐在這間教室,聽過美術史的課程,或者研讀過色彩學的課本……我忽然想起菲列特利加的那句話:民主主義也好,世界變成原子也罷。我只希望他能在我身邊半醒半睡地看書。”——慶培

又一次在進教室的時候撞見有女生問江仲彥身邊的位置是不是空著,不意外看到他彎了嘴角沖人家笑,“不好意思,有人耶。”

我趕在任課老師進門前走過去,放下書的時候看趴在桌上的人仰起臉,看了看我,和平常一樣嘟噥了一句“來啦。”

“啊,嗯,”我把包塞進身前的桌板下面,“對了,選課系統開了,已經可以選選修了,我剛才開完團學聯會,順路在機房看過了。”

站在左前方的講師已經開始講課,兩百人的大教室,一半人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另一半鑑於剛開學的緣故,認真地抄著黑板上的板書。

“這樣啊,你選了什麼喔?”坐在窗邊的江仲彥百無聊賴,兩隻手放在桌子下面,盡情地玩弄著那個魔方。

“……歐洲文化史。”

我看到修長的手指停了下來,底下橙色綠色和黃色的魔方色塊襯得他的手很白。

“昨晚隔壁偉哥他們不是還在說這門很難過嗎,你進水喔?”

文化史要考試啊,不是論文就能搞定的,聽說那個老師總是點名,很變態啊。況且晚上還要跑到隔壁學校去上課,跨校選修哎,老子才不幹呢!……腦海裡浮現出昨晚的那些對話,可是,這些我都知道啊。

“沒有啦,覺得還蠻感興趣的,就想去上上看。”我保持著不至於讓講師聽到的分貝小聲說著,有點心虛的樣子。

江仲彥放在桌下玩魔方的手指又動了起來,兩副眼皮乖順地垂著,說:“哎好啦,我認命了。”

“……什麼?”我一時覺得有些意外。

“什麼什麼喔,”他抬頭來看了我一眼,像往常一樣地笑著,“期末考不出來的話,你要救我喔。”

這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我們住在同一個寢室,念同一個科系,上課、吃飯,在一起的話,是理所應當的,不需要任何多餘的理由。但我一時卻接不上他的話。

眼神遊移的過程中,忽然捕捉到前排的某兩個女生先後向我們這裡投來目光,於是岔開話題,四平八穩地說:“……再這樣下去,我還真不敢讓你再幫我佔位了哎。”

他顯然沒有跟上我的思維,斜睨了我一眼,一臉的困惑。

我看著前排的目光沒有挪開,“我說那些女生啊。”

他意識到之後,順著我的視線望了過去,那兩個女生立刻回過了頭。

“幹嘛,你吃醋喔?”他一臉詭異的笑,湊上來開我的玩笑。

我示威性地抬起手要敲他的腦袋,見他左手護住自己,邊躲邊笑地變本加厲,“喂,吃誰的醋?”

抽手再他後腦勺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掌,“神經啊你。”下一秒又被他誇張演繹了的楚楚可憐逗笑,以至於我根本沒有在意那句問話的意思。

下課,他拽起包就要去機房,急地好比是要去投胎,說晚了怕課程被人選滿。

我走在他身後,篤定地說:“哎不會有人搶那一門的。”上課不點名,期末交論文的校內選修一抓一大把,歐洲文化史這樣的選課大冷門,根本不會有多少人感興趣。

“你也知道喔,選的什麼爛課嘛。”江仲彥轉過來,向後倒退著走,無心抱怨。

每週二晚上六點都要騎車穿過三個十字路口,到視覺藝術學院上這門文化史的選修課。對西方文化史感興趣確實不假,但想到自己選課時候那些可笑的小心思……還以為江仲彥不會跟著我一起發神經。

人總有那麼些埋在地底下的細密心思,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願透露。這樣稱不上秘密的秘密,我有,江仲彥,或許也是有的。

第一節文化史課,我和江仲彥坐在教室的倒數第二排。講臺上的中年男人滔滔不絕地講著歐洲文化概述,說亞里士多德的公正觀和幸福觀究竟是什麼。頭頂上的風扇呼啦呼啦地轉著,五檔的最快轉速也只能給這個悶熱的夜晚帶來一點點慰藉般的涼意。

江仲彥趴在我旁邊的座位,睡了幾乎大半節課。而我花了大半節課的時間觀察藝術學院和我們學校不同的教室構造,並且設想這裡的學生每天是否也在這樣的教室裡,上著無聊到死的公共課。

最後臨近下課的時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