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起來,“哥,如果不是我和我媽的出現……或許,或許你和爸的關係……”
“別把他的過錯攬在你自己身上!他這麼走運,有你這麼個孝順兒子……”負氣般將手中的咖啡倒進口裡,差點嗆到,沉夏咳嗽著嚷嚷:“你呀,只是個孩子,有什麼錯,錯的都是那些大人們,既然是做過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擔起責任,既然不能擔起責任,為什麼還要給人希望……”
希聲嘆了口氣,輕拍了拍他的背,又握住他放下的手,“我知道,你最不能接受的,是他沒有提前將這件事告訴你和你媽媽,還是媒體報道出來……才知道的,當時你媽媽正生病,帶病工作,開車時又聽見報導,因此就……”
“說老實話,我知道不該將我媽的死全部歸咎在他身上,但是……如果他當時,至少能有一點責任心,多考慮一下我媽和我的心情,就該提前說清楚,跟我媽離婚怎麼樣都好,她也不會一個人深夜開車出去,遇上那個該死的連環殺手……”沉夏額頭上青筋凸出,紙杯在手中被捏得扭曲變形,嘴唇微微抖動著,已然說不下去。
希聲伸過手,幫他把紙杯拿下來,也不顧手上都是水漬,湊過去摟住他的肩,“哥,我們一定會抓到那個人的,一定會!當年是你一個人在追查,現在還有我,對不對?只要你想查,我會跟你一起追查到底的!”
“嗯,可是……希聲,我現在還有想好。”沉夏仍然垂著頭,無力地倒在希聲胸前,“在我沒想好之前,你不要擅自去查,答應我。”說罷,輕輕搖了搖他的手。
這個案子並不簡單,當年的事牽扯著一個龐大而隱蔽的殺手組織,太深太複雜,在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之前,這件事,現在還不能碰……沉夏默默想著,緊緊回握著希聲的手,彷彿,彷彿再用力一些,就能從他身上吸取更多的溫暖和力量。
而這股力量,能支撐著他,繼續走下去,直到自己終將疲敝的那天。
“哐”一聲,病房裡突然傳出響聲,把兩人驚得一跳。
“怎麼了這是?”希聲拉著沉夏站起來,走到門外支開一條縫,往裡看了看,示意旁邊的護士沒事。
“爸醒了。”他壓低了聲音對沉夏說。
沉夏扯了扯嘴角,用口型回道:“是啊,我看,茹叔要發火了!”
房間裡,剛從麻醉劑中醒來的沈月琮剛睜眼,還覺意識混沌呢,就見茹霄一腳踢翻了椅子,黑下臉死瞪著自己。
“霄……”好像是我推了你一把,那個瘋了似的侍應生才沒有用刀刺中裡吧,喂喂,你怎麼不感激我,還這麼兇惡地看著我?沈月琮禁不住往後縮脖子,可是他也沒處躲,只能睜大了眼看過去,就像是在湖水裡倒映的彎月,帶著朦朧的透亮,與模糊的明媚。
茹霄的胸口不斷起伏著,深吸了好幾口氣,似乎在壓抑怒火,但是看到沈月琮還是一副“我什麼都沒做錯的”無辜表情時,小小的火苗“騰”一下就星火燎原了!
“沈月琮,你是笨蛋嗎?誰讓你幫我擋的,啊!我難道躲不過嗎?你看你現在是個什麼德性,手臂被刺進了幾寸深的傷口,你TMD還暈血,知不知道當時你倒下去多少人被你嚇得少了七魂六魄!”茹霄叉著腰,一個枕頭扔到他頭上,喘了幾口氣,又繼續罵:
“你說你,好幾十歲的人了,逞什麼英雄啊?你是那種可以逞英雄的人嗎?哈,你受傷了是吧,你躺在床上是舒服了,公司要陪多少錢,有多少通告要撤掉,你說!我還要給你擦屁股,收拾爛攤子!幸好,這兩天沒什麼太大的事,要不然,兩個我也不夠幫你善後的!”越說是氣越大,越說是臉越紅,茹霄見沈月琮呆愣地張大了嘴,還想什麼,走過去抬手就戳他的腦門,又喊:
“別以為我是你的保姆!老子的身價也比得上一個二流的藝人!我是經紀人,不能隨時隨地看著你!你說你就不能給我省點事,啊,我刺傷了頂多躺一躺,還能當休息了,多好!你受傷了我多了多少麻煩,你算算這筆賬,哪個划算,你是豬腦子啊啊啊!!!”
沈月琮閉著眼聽著,也不敢捂起耳朵,乾脆拿枕頭蓋住臉。
沉夏從門縫裡收回目光,滿臉崇拜的表情,看了看也是驚訝不已的希聲,輕聲說:“茹叔好厲害呀,太帥了,罵的簡直太對了!”
看見一貫神態肅靜的老爸,這會兒被茹霄罵得回嘴都不能,希聲揉了揉眼,片刻,偏過臉去扶額,心說,果然老爸的高大形象是會幻滅的,唉。
沉夏則又往裡看,摸了摸下巴,在茹霄和沈月琮之間來回移動視線,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