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冷不防的一聲,是有東西拍在肩上的聲音。
我一嚇,張嘴要喊,卻讓一手飛快的掩住,只能嗚嗚的掙扎。
「……是我。」
耳邊聽得低冷的一聲,我一怔,整個人跟著放鬆下來,不再掙扎後,蓋在嘴上的手也就鬆了開,越向前幫忙把我勾住的袖子給撥開。
我一得自由,連忙轉過身,果然就是傅寧抒。他一手提著燈,臉色淡淡的,可眉心卻皺了一下。
我見著他的神情,心裡感覺到熟悉及安心,一時有點兒忍不住委屈,就去拉了傅寧抒提燈那手的袖子,喊了一聲先生。
傅寧抒看了一眼,輕道:「把手拿開——」
我慌了一下即刻鬆手,耳邊聽他又說了下去,道著當心燈被扯翻以及回去了。
我愣了愣,見著他回過身,真是要走了的意思。大約察覺我沒有動作,他一頓,又側過臉瞥來。
「還不走?」
「喔……」
我急忙撿起地上的木盆,緊緊的跟在他旁邊。
「……你來得時候不是提了燈麼?」走了幾步,他忽問。
我唔了一下,小聲道:「燈……倒了。」
他淡淡的道:「倒了,裡頭也有火能點上。」
「那個……燭芯……讓水給溼了,點不上。」我支吾著,微微低了目光,貼在臉頰的頭髮也往下垂了一點兒,還滴著水。
他哦了一聲,沒再出聲。
……我卻結結實實的連打了三個噴嚏。
陡然突兀,他也沒吭聲,不過……好像看過來一眼。
我是壓根兒不敢瞧過去,只是低著頭,趕緊的跟上他的腳步。
一回房裡,關上了門,再吹不到風后,總算……身體才不覺得那麼涼了。
我才放好木盆,想著快些擦頭髮時,一條布巾就遞了過來。
「快擦乾。」傅寧抒淡淡的道。
我愣愣點頭,伸手接過來擦,才想到要道謝,趕緊又說:「謝謝先生……」
他沒說什麼,只是走開了,去收起方才吹滅的提燈,半晌才像是想到了什麼,再出了聲:「你身上那套……」
我用力擦著頭髮,怔怔向他望去,等著後面的字句。
他卻停了一停,只是說,髒的衣服脫下來後,就別再穿回去。
其實他不說,我也是要換的,都讓頭髮給弄得溼答答了。好不容易,頭髮終於不再滴水,我就去找了新的換上。
只是,原來帶來的衣裳就兩三套,現在丟了一套……
我頹然的一聳肩,把衣箱蓋上。
身後房門再推開,是傅寧抒走了進來。
他方才忽然又出去,也不知去做什麼……
我愣愣的瞧著他用一手關上門,另一手裡端著一個木盤,盤子上有一隻冒著熱氣的杯子。
他把木盤放到小桌,又去一邊的層櫃,拉開其中一格,不知拿了什麼,復又回到桌旁。
「到這兒來。」他向我說。
我遲疑了下,對上他的目光,連忙過去。
他開啟手裡的一個小盒子,取出一小黑丸遞來,再指著桌上的杯子道:「含著這個不要吞,然後喝了這個。」
我盯著自個兒指頭捏住的小黑丸,微微聞了聞,隱微有一點兒香味,又像不是,很難形容。
「先生……這是什麼?」我有點兒困惑的問。
「能袪寒的東西。」他說。
「那就是藥了?」我瞪大眼睛,最討厭吃藥了。
他唔了聲,只又道:「快含住了,喝下這杯,涼了就沒效果。」
我心裡抗拒著,就沒有動作,只是再看了桌上的那一杯,又向他瞅去,「先生……這是茶麼?看著很不像……」顏色糊糊的。
「不算是茶……」
「那……也是藥?」
「……也不算。」
「那——啊——」
那什麼……後邊的話沒出口,鼻尖就讓一手用力捏住,我連忙張了嘴巴,就見他的另一手好像動了動,又好像沒有,總之,那瞬間,我指頭捏住的東西就往我嘴裡飛進去了……
我惡了一聲,就聽他冷冷的警告要敢吐出來,就別想再住在這兒。
於是……我委屈的,牢牢的含緊了。
「喝完後就去睡。」
他把桌上的杯子端起遞來。我點著頭,一手捂在被捏得發疼的鼻尖,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