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瞧見柳先生把你喊去。」他看著我,「這次的考試,又考壞了是麼?」
我不禁訕訕然,又覺著鬱悶,怏怏的辯駁:「不是!我考過了。柳先生喊我去,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兒,」
不過,也難怪席夙一要這樣問啦,誰教這一陣子,我去找柳先生的次數,多到每個人都知道,是我考得太不好,才讓他給喊去的。
席夙一聽了,微微點頭,「考過便好。」
說著,他轉開視線,再弄起手上的事兒,一邊又說:「柳先生的科目好好準備的話,一般都能考得過的。」
「每次我都有好好準備啊……」我忍不住咕噥,都念了兩三遍啦。
席夙一停下手上的動作,跟著又看了過來。
我連忙噤聲。
席夙一面色嚴肅,開口道:「不是念得次數多就是有準備,重要的是要讀通。」
我聽了這句,忍不住啊了聲,想也沒想就脫口:「傅先生也這麼說過……」
「……」
我瞧見席夙一眉頭皺了起來,神色忽地沉了些,不禁無措,又有些忐忑,但……也覺得不明白。
方才,他和傅寧抒說話,明明也沒不高興,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嘛?
我猶豫一下,不禁開口:「先生,我覺得傅先生人真的很好,又很靠得住,和他住在一起什麼也不用擔心,而且,其實是……」
「靜思。」席夙一打斷。
我怔了怔,應聲:「是?」
「你雖是與他一塊兒住,但你過你的便好,不需要特意說他好話,也不用刻意與他親近。」
我呆了呆,心頭隱隱鬱悶,很不喜歡席夙一這樣說,不禁抿了抿嘴巴,忍不住反駁。
「我沒有特意的,我是說實話……」我一股腦的說出口:「而且,要不是有傅先生,我也沒地方待,老實說,我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但他也沒嫌。」
席夙一聽完,直直地看著我,面色變都沒變。
「但你不瞭解他實際是什麼樣的人。」
他平淡的道。
我愣住,一陣茫然。
……什麼意思啊?
傅寧抒實際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瞭解?唔……
到底是什麼意思?而且,我覺得自個兒是瞭解的——傅寧抒看起來很冷淡,但實際他人很好,對我很好。
為何席夙一要一直覺得傅寧抒不好?方才不是和傅寧抒還客客氣氣的?
我糾結了半晌,忍不住就脫口問:「先生,你討厭傅先生麼?」
席夙一像是愣了一下,才回道:「……不是。」頓了一下又說:「你別胡猜,我同傅先生也沒有交惡,只是,我希望你能想一想,同他保持點兒距離。」
他看著我,停了一停,臉色有些猶豫,再補了一句:「你得知道,你是學生,而他是這兒的教書先生。」
我聽著一陣胡塗,就納悶的脫口:「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麼?不然是什麼?」
「……」
我瞅著臉色略微古怪的席夙一,出聲喊道:「先生?」
「咳。」席夙一低了低眼,才又抬起來看著我:「……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我歪了歪腦袋,仍舊疑惑,但也就喔了一聲……
算啦,席夙一都不多說就好了,那我也就不要多問啦。
於是我再開口說要先走一步,這會兒他真的沒再多講半句,就只微微點頭而已了。
走回舍房的一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著席夙一的話,可想了大半會兒,還是沒明白他到底是想說什麼。
不過,他說沒和傅寧抒交惡,是真的麼?
唔……
我越想越混亂,後頭就決定不想了。反正,誰都有不喜歡的人,可誰也都有喜歡的人嘛。
王朔說,喜歡不喜歡,都是自個兒的事兒,別去管別人——我覺得這句,實在是太對了!
想到這兒,我才恍覺一件事兒。
上回給王朔寫信,是在年節中間,往常寫信過去十多天,就會收到回信,可這次都過了一個多月,還沒收到信……
之前王朔寫信來,有時是傅寧抒直接給我,有時是林子復拿來的,不過我寫好之後,都是麻煩傅寧抒找人送去。
難道是信沒送到麼?因為那次是在外頭寫的……
不過……
「小呆瓜!」
冷不防地,聽見一聲,跟著背後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