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疼。
但又不像——我抬手按了按額頭。
「做什麼?」傅寧抒瞧來,問著就好笑似的拉開我的手。
我唔了一聲,不禁抽開手,含糊的說著沒什麼。
傅寧抒沉默,看著我半晌才又開口:「……回去吧。」
我點頭,跟在他身旁。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晚了,沿路都沒見著其餘學生,而且一路上點著的燈火比昨兒個還少,加上風微微的吹,樹葉不住沙沙的吹響,氣氛隱約有些沉悶。
傅寧抒中間沒講什麼。他走得也不快。
我好幾次想說話,但張口卻又莫名猶豫,攪得自個兒心裡更煩。我往傅寧抒瞧去,只見著他一點兒的側面。
我又低下眼,視線落在他露在衣袖外的指節。
「先生……」
「……」
「東門先生她……醒了麼?」我問。
「醒了。」傅寧抒聲調平淡。
我低喔了一聲,再沉默下來,半晌才又問:「那東門先生她……」
「她無礙。」傅寧抒更快的答道。
我張了張嘴,後頭的話梗在喉裡問不出來——其實,我很想知道,那時候傅寧抒為何會來找東門先生。
可是……
我就是問不出來。
先生們之間相互往來,是很正常的嘛,再說……東門先生也說了……
——是我胡亂糾結。
我輕輕地吁了口氣,才說:「東門先生沒事兒就太好了。」
傅寧抒往我看了來,像是嘆了口氣。他伸手摸了一摸我的頭。
我不禁伸手,去握住他要縮回的手。
傅寧抒沒作聲,但同我的手牢牢的握住。
半晌,他才開口:「回去吧。」
我嗯了一聲,點了一點頭。
隔日集會那會兒,丁駒對我講起東門先生的事兒。他說得繪聲繪影,活像他當時也在一旁,
我沒有告訴他實話,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直到丁駒說起東門先生上回病倒的情況。
他說,其實上回東門先生就病得嚴重,當時大夫讓她至少得養上大半年的,但她只休養了三四日。
我愣住,憶著昨兒個東門先生昏倒的模樣。
那時她不吭一聲就昏了,臉色還白得很,有點兒嚇人……
可是,傅寧抒說沒有大礙的。
我疑惑了一陣,連忙問丁駒怎麼知道的?
書院請來的大夫是我表兄的岳父,丁駒像是得意的說,表兄知道我在這兒,特意同我說起來的。
我怔怔點頭,不自禁找起李易謙。
就算他和東門先生爭吵,可兩人關係一直不錯,應該也要關心一下的。
我找了一陣,仍舊沒在集會的人裡見著李易謙。
後頭去講堂,柳先生都要來了,才看他姍姍來遲。他神情有些沉,坐下後就顧自的拿出書來,對我的詢問毫不理睬。
我有些納悶,但柳先生已經進來了,也沒得問。
只是,中間課歇也一樣……
不管我說什麼,李易謙都沒有表示。
——真奇怪。
會不會是因為擔心東門先生的病情,所以心情不好?還是,又無故的生悶氣了?
唔,好像都有可能……
要是他生悶氣,那我也沒法子啦。
不過,後面到了文先生的課,我記起了件事兒。
昨兒個李易謙說要幫忙找書,不知道有沒有找到?
想著,我往他瞥去,才發現他像是在出神,書本一頁都沒翻開。
唔,他也有不專注的時候……
我心裡竊笑著,伸手輕推了他一下。
李易謙像是被嚇了一跳,目光一轉,卻陰沉的朝我覷來一眼,又很快的別開,然後兀自的翻開了書。
我不禁茫然,又覺得疑惑。
他……是怎麼了?
「李易謙?」
等文先生一走,我連忙開口。
「……」
「你怎麼了?」我問。
李易謙仍是不發一語,徑自收拾著。
我盯著他動作,隱隱鬱悶,腦裡忽然就浮現東門先生昏倒前講的話。
老實說,那段話我聽得不是很明白,可這會兒不知怎地,我覺得他們爭吵,和那段話中的意思有些關係。
唔,不過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