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口,發出了一聲,卻也感覺自個兒眼睛睜了開——我醒過來,唔,不是……是被推醒。
隱約的,就感覺搭在手臂上的力道鬆了一些。
床頭的燭火一閃一閃的,隱約照著同我對看的一雙視線,我有些恍惚,不禁眨了眨眼。
那目光深深的,望著很熟悉……唔,還是一樣的,是真正的傅寧抒。
不是夢裡的那個。
……還好。
我驀地安下心。
「睡不好?」傅寧抒低低出聲,跟著把手縮回。
我含糊的唔了一聲,感覺到自個兒額頭擱下了一隻手。那隻手將我的一綹散發別開,碰到面板的指尖有點兒涼。
我怔了怔,不禁就去捉住傅寧抒的手,然後捂進自個兒的掌心。
「……」
傅寧抒沒有抽開。
他像是直接躺了上來,又用另一手來把我攬了過去。
我舒了口氣兒,才覺著心裡踏實了點兒。
可是,我也沒忘了方才的夢。
我把臉貼在傅寧抒的胸懷中。他似乎才回來而已,身上仍穿著完整,而且衣裳有著涼氣。
腦中轉過好多事兒……我怔怔的脫口:「先生……」
「嗯?」
我頓了頓,張著嘴,有些找不著話。
本來打定主意要問清楚的,只是,一時之間,想知道的好多,忽然就有點兒問不出口了。
「……沒什麼。」
我低噥,但伸手去牢牢的抱住他,就覺得攬在自個兒身上的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起來。
「晚了,繼續睡吧。」傅寧抒輕道。
我唔了一聲,聽從的閉上了眼睛。
一百二十三
後頭沒有再作夢,我睡得很實,到天亮那會兒,也沒聽見鐘響,最後還讓傅寧抒給喊了好幾遍,總算才起來。
我匆匆忙忙的收拾,只同傅寧抒說了一聲,就急急的出門去。
結果,還是沒趕上集會,去到時,就正好結束了。
大夥兒各自回頭取東西,或者直接去餐室吃早飯。
我先回房去,不過開啟門時,裡頭卻不見傅寧抒。
……他早出去了。
我有些覺著消沉。
這樣一大早的,傅寧抒去忙什麼?是不是……
唔,越想著,心裡面就越覺得空。
我怏怏的取好東西,才去了餐室。
丁駒瞧見我,湊來問我昨兒個怎麼了?
我咬了口饅頭,含含糊糊的回著沒事兒。
丁駒盯著我直瞧,神情像是半信半疑,不過他也沒再追問,只改口講起昨天沒完的話。
他提到今次清明,休假似乎會比往年要多幾天,講著他自個兒的打算。
我默默的聽,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饅頭,眼裡隨意的在室內望著,冷不防地,就瞥見前頭不遠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好也望了過來——我和李簌對上眼兒,不禁一僵,慌忙垂下視線。
丁駒似乎沒瞧見,一樣講著話。
我盯著還有大半的早飯,卻半點兒也吃不下了。
「你慢慢吃,我要走了。」我打斷丁駒。
瞧我收拾要離開,丁駒像是訝異,就一個勁兒的問:「小呆瓜,你怎麼啦?」
「唔……沒怎麼。」
我懨懨的回答,起身就往外走。
過一會兒,丁駒從後追上來了。
「小呆瓜,我總覺得不對……」他問:「你鬧肚子麼?」
我奇怪的看他,「沒有啊。」
「可你早飯剩了那麼多……」
我唔了一唔,沒再吭聲,但不禁加快腳步。
「哎,等等我……」
丁駒在後邊喊。
我沒理會,只埋頭往前走著。
去到講堂裡,已有好些人落坐了。
我走去自個兒的位子。
旁邊的位子還空著……
想著,我不禁瞧向前頭不遠的座位。那兩個位子都是空的。
陸唯安的祖母過世,所以他兩日前就趕回去,至於李簌……
唔,這會兒還沒到。
我翻開書,沒一會兒,就感覺旁邊有動靜。
我瞥去,見著李長岑坐了下來。
像是察覺,李長岑目光睇來。
我不禁慌張,連忙別開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