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咦了一聲,不禁納悶脫口:「先生,怎麼要熬湯啦?」
「唔,只是調味兒的一部分。」
「喔……」我懵懵地點頭,目光不禁盯著那一鍋湯,心裡忍不住納悶,這到底要怎麼調味兒啊?湯不是用來喝的麼?
「這得等上一陣子,你要累了,回房睡一會兒也行,好了我再喊你。」
耳邊又聽傅寧抒說,我看向走去水缸邊舀水的他,脫口就說:「我不累呀,先生,我想在這兒幫忙。」
說著,瞥見灶膛內火燒得極旺,燒得柴堆劈啪作響,我就拿了擱在一邊的燒火棍,低身伸去撥了一撥。
裡頭火星一點一點竄竄地跳,握在棍子的指頭霎時被燙了一下,我不禁哎呀出聲,手連忙往後縮。
忽地,手臂給一把扯住……
我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拉後退站了直,握著的棍子也被拿開。我轉頭看去,愣了一愣,小聲脫口:「先生?」
「燙著了?」傅寧抒看來一眼,問著就拉起我的手。
他往有點兒發紅的指頭瞧了瞧,半晌才又抬起眼向我看來,眉頭皺了一皺,低道:「……這麼不小心。」
其實……唔,就被燙了一下,只是紅了一點兒,感覺也沒怎麼痛的,我想著就要說沒事兒,但對上他的目光,嘴裡囁嚅了幾下,忍不住就變成道歉了。
「對不起……」
傅寧抒鬆開眉頭,語氣淡淡的道:「……道什麼歉?」說完,他默了一默,低聲的問:「還疼不疼?」
「……不疼了。」我連忙搖頭。
傅寧抒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拉了我就往外走。
我咦了一下,又愣了一愣,脫口疑問:「先生,去哪兒?湯還沒……」
「那不重要,先給你上點兒藥。」
「喔……」
上過藥後,傅寧抒就沒讓我再回廚房裡,說是會越幫越忙,而且一會兒廚房要是真燒了更不能收拾。
居然這樣說……
哪有越幫越忙!壓根兒……也沒做什麼啊,我忍不住一陣怏怏,早知道就不把以前差點兒燒了廚房的事兒說出來了。
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呵欠沒打上半個,可也無聊的不知做什麼好……
那些書和圖畫,方才還一直覺得有趣兒的,可這時忽然覺得提不起勁兒去看。我闔上書,瞥見被燙到的指頭已經沒那樣紅了。
方才傅寧抒拿來一個木匣,從裡面拿了一個黑色的小盒,開啟是透明的脂膏;他在我指頭上擦了薄薄的一層。
那脂膏不知用什麼做的,聞起來很香,一點也沒有一般那種藥的味兒,而且擦在面板上,感覺挺涼的。
說到涼……我想了一想,就去推開炕床後邊的窗。
外面一片銀白,雪花飄飄的下。風其實是凍得很,可難得能見著下雪,我把袍子攏了攏,一早忘了生病才好的事兒,索性趴在窗臺上看。
看了一會兒,就聽外頭廊院那兒有誰在說話,聲音隱在風裡雪裡,有點兒含糊,好像是徐伯麼?他在同誰……不是傅寧抒。
唔……那聲音有點兒熟悉。
我狐疑一陣,下炕穿鞋走去外頭瞧了瞧,真是見著了徐伯由另一頭走來,身後還跟著……
咦,有客人?我一愣,跟著就睜大眼睛,忍不住驚訝。
那個人……就是林子復,正好也抬眼望了來,一雙眼睛霎時睜得大大的,神情顯得比我還驚訝。
他頓了一下,就搶過徐伯的腳步,沒一會兒就近到我面前來,不等我開口問好,就出聲疑問了:「你怎麼在這兒?」
問著,他又回頭向後面的徐伯瞥去。
「我去請公子過來。」
徐伯只這麼說,就轉身走開。林子復見著他走遠,就立即再往我看回來,神情有些陰鬱,完全沒有平時的和氣。
我被看得莫名的怕起來,怯怯的要往後退,他忽地就伸出手來。
「——進去說。」林子復低聲,一邊往旁看了看,手上用力的把我推著往屋裡進去,直到桌邊才停住。
我一陣踉踉蹌蹌,差一點兒就要跌了,可林子復完全不管……
開始去書院的時候,因為他的幫忙才能留下,後來又換到書庫做事兒時,也照顧我不少,只是,後來人換成了席夙一,但在舍房院裡碰見,也會同我招呼,問我最近如何的。
——從來都沒看他臉色這麼嚴厲。
我惶惶的同他對看,一點兒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