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謙這才把它放到一手的掌心裡。
我就也把自個兒的手伸過去,闔在他的手上,邊說:「你往裡面看……」
李易謙遲疑了下,微抬了手覷了一眼,跟著立刻向我看來。
我不禁笑,把手縮回來。
「會發亮呢,是不是很特別?」
李易謙點點頭,低下目光,微微握起了手心,輕聲對我道:「謝謝。」
「沒什麼啦。」我笑。
「我會收好的。」李易謙將之放到衣袋內,向我看來,微微一笑。
難得看他臉上有笑,我呆了一下,脫口道:「李易謙,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
我看他不說話,就又道:「真的,你應該多笑一點兒的,別老闆著臉,而且多笑笑,比較不容易老……」
正說著,李易謙已是別開臉,邁開大步往前走了。
「喂?」我納悶不明,連忙快步跟上,開口叫著他:「李易謙?」
「……」
「你怎麼啦?」
「……」
我想了想,還是問:「你不高興麼?」
李易謙還是沒說話,但是聽見這句,目光就往我瞥來,不過又很快別開。
真的生氣啦?我忍不住咕噥:「這麼愛生氣,當心老得快……」
「路靜思——」李易謙霎時出聲,步伐就停了一停,鬱郁的睨來一眼:「你這個笨蛋!」
「我才不是……」
李易謙只哼了一聲,就撇開目光,還加快了腳步。
奇怪……到底氣什麼呀?我摸不著頭緒,納悶的追了上去,不過這回半句也不敢再問了。
回到書院,東門先生對今兒個大家出去的表現讚賞了幾句,就讓我們各自散去。後頭還有課,大家都要回去拿東西,便三三兩兩的往舍房的方向走。
「……你拿好了東西,就先過去吧。」走了大半天路都不理人的李易謙,這時候才開口對我道。
我喔了一聲,心裡也是想著要把買的小木匣子先放好,也沒顧上問他要去哪兒,連忙快步的走了回去。
夫子舍房的院落是在最後,安安靜靜的,沒有半個人影兒——不過平常也沒見什麼人出入就是了,明明這裡幾乎住滿了的。
我回去房裡,先關好了門。
裡頭沒人,這時候傅寧抒不會在,我把買的小木匣子由襟內取出放到小桌上,開啟包在外頭的油紙。
「……怎麼這樣早?」
冷不防地響起問話,我嚇了一跳,轉頭過去,見到傅寧抒微側身去關門。不等他轉回來,我連忙拿起小木匣子藏到身後。
傅寧抒關好門後,目光淡淡地看來,「怎麼了?」
我連忙搖頭,可心裡忍不住心虛,眼珠子一陣亂轉,就是不敢直接同他對看。
傅寧抒似乎也沒覺得奇怪,但他走了過來,把靠近小桌的窗子推了半開,不鹹不淡的問了句話。
「後頭沒課了?」
「有課……」我說著,怕他看見背後拿著的東西,有些緊張的側了側身,只是一個過眼,反而和他對上目光。
「你是忘了東西?」傅寧抒看著我問,像是隨手的把拿著的東西往窗欞上一擱。
「沒忘了東西……早上去外頭……」
我說著,不禁瞄了一眼,才發現他是拿了了一本書,就這麼恍惚一下,話忽地被打斷。
「你藏了什麼?」
我霎時嚇住了,不禁睜大了眼,慌張的脫口:「先生怎麼知道?」
「那你是藏了什麼?」傅寧抒沒有回答,只是又問。
「沒……沒什麼……」
我緊了緊拿著東西的手。本來是想晚上才給的,哪想他忽然回來……但又覺得,這時候給,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這麼一陣猶豫,嘴上就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傅寧抒便又拿起了書,口中就道不想說算了,別是什麼有危險的東西就好。
我呆了呆,看他就要往旁走開,怕他生氣了,趕緊伸出兩手,「不是的先生,這是要送你的!」
傅寧抒像是一怔,人便停住了,瞧向了我手上拿的那隻小木匣子,又有些遲疑的往我看了一眼。
「送我?」
不知怎地,對著他的目光,總覺得心裡慌慌的,可同方才那種緊張的慌又不太一樣,我微微吸口氣,仔細的再說了一次:「先生,這是要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