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流言紛紛(一)
在那迦那裡滿載而歸,看過了南宮惜,看看時候還早,便又去婉容那裡小坐了一會兒和聊了會兒天。那日在暢春園裡雖見了她一面,但宮裡根本不是說體己話的地方。她見了我很高興,拉著我說了不少話,這麼久不在京城,還真發生了不少新鮮的事兒。譬如某某輔國公年紀一大把了又新納了兩房小妾啦,某貝子的正福晉和側福晉對掐起來啦,某將軍的福晉居然生了個龍鳳胎,真是有福啦!我聽得津津有味,才知道原來八卦也是這麼有意思的一件事。而且這些小道訊息多聽聽還是有好處的,這對朝廷親貴的第一手資料也是一個補充。而且,在與婉容的閒談裡我還知道了兩個跟我曾經有過“不同尋常”關係的女人的訊息。一個是胤祐的側福晉納喇氏,副都統法喀之女,惠妃的侄女,也就是選秀時被我扇了一巴掌的那個驕橫的女子,大婚後掌管了淳郡王府的大權,最近在公開場合多次身穿正紅色,聽她私底下說話透露出的意思,似乎是惠妃和成嬪想要到在皇阿瑪跟前請一道旨意,將她扶正。另一個則是被皇阿瑪一道聖旨休回家的郭洛羅嫣然,她剛回家的那段日子整日裡以淚洗面,在聽說家族選了個女子入宮選秀,有代替她和八阿哥聯姻的意圖時更是三番兩次尋死覓活,鬧過幾次絕食,人都瘦脫了形。在聽說郭洛羅月柔並沒有被指給八阿哥,反而留在宮裡做了個宮女之後就消停,也長了些肉,臉上也有了些喜色。想是認為自己還有機會。
我和郭洛羅嫣然之間的恩怨,知情的除了皇阿瑪,便只有那幾個阿哥,加上九福晉董鄂珂玥,保密工作向來做的不錯。因此烏喇那拉婉容並不知情,她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轉頭看見我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臉上不自在地一紅,“今兒個不知道怎麼了,見到妹妹平安,一時高興地忘了形,話也多了起來。往日裡我最恨那些搬弄是非的,不想自個兒也饒起舌來。妹妹不像我們這些無知婦人,是做大事的人,定是不耐煩聽這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磨人事兒罷?”
我曉得定是剛才自己這副古怪的表情讓她會錯了意。她近日破天荒說了這麼多話,一方面是因為見了面高興,另一方面恐怕是覺得我離京太久,很多新發生的事兒還不知曉,想要跟我大體說下情況,也好讓我儘快地重新熟悉起來,可她一個婦人家,對官場政事又全然不通,日常打交道的都是京城中的貴婦名流,說的自然是婦人圈中流傳的訊息了。想通了這些,便覺得她現如今的窘態越發可愛起來。平日裡她是最為溫厚少話的一個人,如她自己所說,最恨那些搬弄是非的人,如今為我卻當了一回與她性格格格不入的“饒舌婦”,可見對我是真心實意,一片愛護之心。想來我雖然認了胤禛為義兄,算是這府裡出身的格格,但畢竟是隔了血緣的。當初和她交好,也是因為覺得她性格不錯,值得來往,並沒有將這義嫂的身份單像個普通的朋友,更多的是將我當做親人來關心了。
我心裡有些感動,當下執了她的手笑道,“姐姐說的哪裡話,我感激還來不及了,怎麼會覺得厭煩。我離開京城許久,還有好多事不知情,還要多謝姐姐告訴我這些呢。至於剛才,我是聽了姐姐說到郭洛羅嫣然的事,心裡有些疑惑,在那裡想事,一時走了神,卻不是因為不耐煩。”
聽了我的一番話,她臉色才自然了些,不再那麼羞窘了,“?不知妹妹疑惑什麼?”
“那郭洛羅嫣然不是被皇阿瑪休回了家了麼?聖旨都下了,還能再有什麼機會?即使皇阿瑪一時沒有將郭洛羅月柔指給八貝勒,也輪不到她不是嗎?”
婉容笑了笑,“按理說是這樣的。可是凡事也不能就說的那麼準。妹妹是近幾年來的京城,自是不知道以前的事。嫣然小時候在宮裡長大,太皇太后,太后和皇阿瑪都很寵她。特別是皇阿瑪,雖說是趕不上你如今,但皇阿瑪對她可比對自己的那幾個小公主寵愛多了。宮裡那些人你也知道,都是些見風使舵的人,別看現如今沒人願意跟她沾上干係,當年看在皇阿瑪的面子上,誰敢不捧著她?是以她如今說一不二的驕縱性格與當年也脫不了干係。都是早年埋下的禍根,不然你想她一個皇子福晉,哪來的膽子直吼吼地就衝進乾清宮了?她定是以為皇阿瑪看在她的份上能饒過八阿哥,誰知皇阿瑪盛怒之下會將她休回了家。原想著皇阿瑪不過是一時惱火,給她個教訓。等消了火,也就撤了旨意。她雖難受,心裡也不至於絕望。她府裡的人恐怕也是那麼那麼想的。誰知八阿哥是恢復原職了,那道旨意卻總也等不到。臨到要選秀的時候,族裡的人便推了郭洛羅月柔出去,想著若是嫣然不能回去了,起碼還有個能頂替